宫老爷斜了秦氏一眼,便起身着装:“还不快去把门打开将人迎进来。”
“是是是。”小厮不断哈腰着跑出去。
秦氏心里已经讶异到不行,不是那丫头在外面吗?何时变成了知县?
没做多想,秦氏迅速唤丫鬟来装扮好出去。
宫老爷亲自出来迎门,只是没想到大门一开,外面站的不止是知县还有自己的女儿。
宫老爷微顿,立刻笑脸相迎:“知县大人,别来无恙啊,快,屋里请。”
知县刚想迈步进去,却突地停住,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宫念之说道:“小侄女,不如你先进去?可好?”
宫念之微笑道:“知县伯伯是长辈,侄女不敢逾矩,知县伯伯先请。”
知县大人擦擦汗,这才迈步进去。
宫老爷也是明眼人,女儿和知县呆在一起,必是有事发生,而且这女儿和知县间的气氛实在诡异,待宫念之上前的时候,他便小声叮嘱了一句:“去梳洗下,马上来大厅。”
宫念之知礼地微微颔首。
宫老爷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不由多看了两眼站在门口的女儿,一股异样的感觉绕上心头,这个一向胆小怕事的女儿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待知县和宫老爷都走远了,宫念之才抬头说道:“绿儿,先带我去母亲那里看看。”
“是,小姐,大夫人住在北苑,估计这会应该在诵经。”
两人缓步走来,远远地看到一穿青色的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门口,绿儿小声的说道:“小姐,这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青莲姑姑。”
“小姐,您怎么过来了,夫人正在里头,我去通报一声。”
“姑姑不必麻烦,我自个进去就行了。”
宫念之径自迈步进去,房内是朴素的色调,就连装饰也是格外的简单,只见一穿着浅色布衫的妇人正坐在榻上,手里捏着佛珠正念念有词。
见进来的是自家女儿,姚氏便下了塌微笑的走过来:“念儿,怎么不去午睡一会?”
说话间,还习惯性的整理下女儿的衣襟,不料却摸到一阵湿意,紧张道:“怎么湿了?”
宫念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妇人,心里已明白,这眼里这手里的关心都是真切的,那么,等下她要做的都是值得的。
她伸出手,回握住姚氏的手,轻声道:“娘亲,陪我一起去趟大厅可好?”
“去大厅?”姚氏顿了顿,不明白的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娘亲不必多问,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今天女儿就将属于你的一切拿回来。”
听了女儿这话,姚氏不可置信的多看了两眼女儿,然后紧张的拉住女儿:“念儿,你们兄妹几个就是娘亲的一切了,只要你们几个安安稳稳的长大成家,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天下父母心,宫念之心里动容了几分,但这并不能改变她的初衷,况且一味的逃避只会助长敌人的气焰,姚氏就是太慈善,才会让那些小人猖狂,她必须下点重药。
“如果不能安安稳稳呢?娘亲该知道,小弟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想要安稳,别人未必给你安稳,只要把敌人打压下去,才能真正安稳。”
姚氏抬起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痛楚和恨意,她那只有八岁的孩子,只怕这辈子都要毁了,她身为人母,心里早已忍受着火烧般的煎熬。
宫念之将姚氏的一切看在眼里:“娘亲若是信得过女儿,就随女儿去吧。”
静默了半晌,姚氏总算松口:“好,娘亲随你一起去,青莲、红袖,去房里拿身干净的衣服,给小姐梳洗打扮一下。”
宫念之等人到的时候,大厅内早已站满了人。
正好,全都到齐了。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宫家老爷和知县大人,而下头左边的第一侧位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穿枣红色蚕丝轻纱的年轻妇人,约莫三十左右,妆容甚是艳丽,眉目间风情流转,一脸妖娆惬意姿态,不用想,这位一定就是绿儿口中凶狠的三夫人,而她身后左侧站的是她先前见过的宫梦之,一见她进来,就摆出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面孔,右侧站的是一位身穿深蓝色绸衣的妇人,一副高傲,鼻孔看人的姿态。
宫念之冷笑带过,目光侧移,见第二侧位上是空座,而第三座位上正坐着一位身穿湖绿色衣裳的的年轻妇人,姿色端庄秀丽,坐姿含蓄,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她身后站着的是一位身穿鹅黄色轻缎装,模样分外楚楚动人的小姑娘,见她进来,冲她微笑的轻轻颔首,想必,这两位就是二夫人林烟雨和她的三妹宫惜之了。
右边的侧位上是宫家的儿子门,第一侧位是空座,第二侧位则坐着一位儒雅清秀的男子,模样与宫老爷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二少爷宫少初了。
“你们来了,就快些落座,知县大人在此,迟迟不动,成何体统。”宫老爷发话,口气中颇有一些不耐烦。
姚氏颔首应道,刚要往左边的第二侧位走去,却被宫念之的手肘微微一挡,宫念之微笑的抬起头,一脸无辜的说道:“爹爹,女儿和娘亲也很想快些入座,只是不知道该坐哪里呢。”
在场所有人都同时看向宫念之,有讶异,有纳闷,也有惊奇,倒是宫念之一脸求知欲的问道:“爹爹您看,三姨娘都已经坐在第一侧位上了,按理说来,娘亲不是应该坐在三姨娘前头吗,可是三姨娘前头已经没有位子了,所以女儿才一直思考着娘亲应该坐哪里的问题而迟迟不落座,还望爹爹为女儿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