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伸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之前就当自己是被狗啃了。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回家了。”宋伊白将饭菜整齐地摆上桌,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说道。
“陪我吃完,我会送你回去。”韩阳煦从沙发上起身,绕到宋伊白的身后,亲手替宋伊白将身上的围裙取下,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地说道。
宋伊白只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一份工作,而是替自己寻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一个特别黏人的儿子。
晚餐过后,韩阳煦依言将宋伊白送回了家,只是这一次没有将宋伊白送进家门,只是坐在车子里看着宋伊白纤细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宋伊白,如果以后我放不开你,要怎么办?”韩阳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对一个人的依赖越深,到最后受到的伤害可能就会越大,就像当初他从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一下子跌入到被父亲嫌恶的坏小孩一样让人觉得绝望。
“伊白,刚刚伯父打电话过来,说是伯母的情况不太乐观。”宋伊白到家时,严欢欢正在等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话什么意思?爸他怎么没有直接打给我?”宋伊白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连忙翻出手机,一看,手机已经没电了。
“伊白,你放心,虽然伯母情况不太乐观,但是伯父让你放心,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地。”严欢欢一把抱住宋伊白颤抖的身体,宋伊白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年更是每况愈下,就算宋伊白拼命赚钱寄回家去,但是宋伊白母亲的病情却没有一点好转。
“爸,我是伊白,妈的病情很不好吗?”宋伊白抓着座机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害怕下一刻从父亲宋国口中说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
“哎,还是老样子,只是……只是最近你妈她总是会胡言乱语,我怕她已经走到了……”听到女儿的声音,宋国强忍的悲伤还是没能压抑得住,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哀戚的哭腔透过话筒如同重石一般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捶打在宋伊白的心上。
“爸,你别哭啊,我现在就回去,你让妈一定要等着我。”宋伊白快速地挂断电话,神情恍惚地在屋子里左右打转,可是却不知道做什么,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抱着严欢欢痛哭出声。
“伊白,你先坐着,我帮你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回去。”直到宋伊白的哭声渐渐止住,严欢欢才将宋伊白扶坐在椅子上,转身走进宋伊白的房间帮宋伊白收拾各种物品。
“欢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还要工作呢。”宋伊白强忍着哭意,从严欢欢的手中接过行李箱,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门外走去。
“不行,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这样回去,你等着我。”严欢欢摇摇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可是等她出来时,宋伊白已经不在了,追出门去,小区里也看不到宋伊白的身影。
“伊白,何苦这样硬撑着呢,我们是朋友,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严欢欢看着空荡荡的小区,低声呢喃了一句,她太了解宋伊白了,表面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只有她知道宋伊白的内心有多么脆弱。
此时的宋伊白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往车站开去,望着车外快速掠过的各色景物,眼泪不由自主地便落了下来,这么多年,她几乎一个人顽强地支撑起了这个家,不怕苦不怕累,可是老天爷对她总是少了一些怜悯,让她连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都没有,她也很想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将自己紧紧地纳入怀抱,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等到宋伊白坐上火车之时,她才想起来明天就是韩阳煦的演唱会,该死的责任感让她在这样的时刻还是忘不掉自己的工作,但是看着手上已经没有一点电量的手机,只能轻叹一声,偌大个YS公司,少了自己也可以正常地运转吧。
火车开动的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宋伊白盯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晕晕沉沉地在一派混沌中沉沉睡去。
“宋伊白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韩阳煦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看着空空荡荡的椅子,有些不耐烦地问向秦井,今天是自己的演唱会,宋伊白居然也敢迟到。
“这个时间点了还没来是有点奇怪,而且我刚才敲了一遍她的电话,居然关机,算了,反正她还没上手,演唱会本就没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等结束后再说吧,你现在先去化妆吧。”秦井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距离晚上五点的演唱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不是关心宋伊白的时候。
“她要是来了,你让她立马到演唱会后台找我。”韩阳煦皱了皱眉,不得已地起身往外走去,心里总是有一股隐隐地担忧。
宋伊白拉着行李箱走出了火车站,看着这片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景物,一瞬间热泪盈眶,触景伤情总是最让人伤心,因为这背后几乎都隐藏着物是人非的悲哀。
“爸。”推开病房的房门,宋伊白一眼便看到了宋国佝偻着背坐在妻子的病床前,手里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似乎比自己前一次见到的样子更老了一些。
“伊白?”宋国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女儿真真切切地站在门口,身子不由有些颤抖地站了起来。
“爸,你坐着。”宋伊白连忙上前搀扶住宋国,似乎下一刻宋国便会跌倒在地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