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嘴比动手省力多了,她安于当只大懒虫。
安以然见她目不转睛地看著自己,心跳一下子乱了拍。
“馨馨。”他特意放低嗓音,显得沙哑,带著一点磁性。“你喜欢我吗?”
好老套的问题,最近大概一天要听二十次。但她还是诚实地点头。
“那就不要光坐在那里看,来──”他对她伸出手。“到我身边,你只要跨一步就可以拥抱整个我。”
迟疑复迟疑,她呐呐开口:“你直接倒下来,我就可以抱到你了,所以……不用我下床吧?”长夜漫漫,何苦一开始就操她?
“你……”算了!她站一天的柜,确实累了,他迁就她,自己走过去。
宁馨从头到尾都坐在床上,顶多只是稍微辛苦地张开双臂,安以然便自己倒入她怀中了。
她满足地吁口长气,人生就是要这样才叫享受,肚子饿了,有人把饭煮好;下班回家累了,有人帮忙放洗澡水;想抱人了,嘿,那人自动倒入怀;然后双双……
“以然,夜深了,我们睡觉吧!”拉住他的手,一起往床上一躺,闭眼,准备会周公去也。
“好,睡……等一下,馨馨!”他这么没吸引力吗?她每次见到他不是要吃、就是要睡。“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
“没忘,但……一定要做吗?很累耶!”她真不想自讨苦吃。
“怎么会累?”抱她、吻她,他不知道多兴奋!“只要你喜欢我,对我还有一点点兴趣,就会想亲我、抱我,然后热情洋溢……”
“并且大汗淋漓。”她小小声插一句。
安以然横她一眼。“想要收获,就要付出。这道理不管是做什么都一样。”
问题是,她对性爱没兴趣啊!劳心劳力,一个不注意还会弄出“人命”,很麻烦的。
“来嘛,馨馨,试一下,你以前只是没经验,只要尝过一次性爱的快感,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你尝过吗?”
“呃……”他没有试过真枪实弹,因为他喜欢的人不配合,他又不愿意将就嘛!
“既然没试过,就是道听涂说啦!那种流言做不了准的,以然,我们还是不要这么麻烦,睡觉吧!”
“不行!”他瞪圆了眼,也把宁馨吓了一跳。
“以然……”
“做。”
“是!”她孬,她承认。只好伸手抱住他,然后……“以然,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想撞墙,他都已经示范一个月了,她居然连挑逗步骤都记不起来。
“先亲我。”他咬牙。
“噢!”以然生气了,她最好乖乖听话,免得衣食不保。
她先嘟起嘴,在他唇上亲一下,他突然全身紧绷,脸也整个红起来。
宁馨停下动作看著他。“我做错了吗?”
“没……没有。”他悄悄地并紧双腿,太没用了,只不过被她亲了一口,身体便著了火。
没错,那就再继续喽!她转而吻向他的耳朵、脖子、锁骨……下面被衣服挡住了耶!是不是要把他的衣服脱掉比较好?
她伸手解他的扣子,又拉又扯,打不开。
怪了,自己穿衣服很简单啊!怎么同样的动作换帮别人做就不顶用了?
麻烦,她不玩了。“以然,你自己脱衣服好不好?”
连这个都懒,他服了她了。
“你就对我衣服底下的风景一点期待也没有?”还是挣扎一问。
她拍拍他的胸膛,傻傻的说:“有什么特别的吗?不就是前胸、两边有****,再下去是小腹……”
“闭嘴!”她没有文雅一点的说法吗?气死他了。
“我说错了?”
“你可以换其他……唯美一点的说法,比如……白花、红蕊什么的。”说著,他脸红得跟什么一样。
她眨眨眼。“真没想到你这么……浪漫……”
确定是他浪漫,不是她太迟钝又不解风情?
“馨馨,我该拿你怎么办?”如果确定她不爱他,他可以努力用诚心感动她。
但理论上,一个女人若讨厌一个男人,是不会让他又亲又抱的。
宁馨任他为所欲为,只是不管如何就是不回应他的热情。
女人心海底针,真搞不懂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对他只有家人间的感情?但没有家人会在床上胡天胡地到这种程度的。
是讨厌他?那她早该将他踹下床了。
是她性冷感?可他记得以前她不是这么冷淡的……
安以然颓丧的低下头,宁馨看了也难过,不免自我反省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他如此伤心?
是因为她懒得下床抱他?有可能。
而且她还叫他自己脱衣服,让他脸色不太好看。再记一过。
然后……她想起来了,刚才她对他身体部位的称呼让他气到命令她闭嘴。这应该是主因。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解决,她小手摸上他的睡衣,开始解扣子……这个动作真的有点烦,尤其睡衣扣子又不只一颗,长长一排,解完都累死了;下回应该建议他穿拉练式的,或是乾脆不穿,连脱都不必,简单省事。
宁馨的动作让安以然脑袋瞬间糊涂。“馨馨,你在干什么?”
“帮你重新振作啊!”口气不太好,实在是被这些扣子折腾够了。
“用这种方法?”她都快把他的睡衣扯烂了!
“对!”点头同时,她满意一笑,终于解决这件麻烦的睡衣了,指著他裸露的胸膛,认真地说:“这里……性感的锁骨、厚实的胸膛、两两两……两颗红豆……”
“噗哧!”他笑出来了。
“不对吗?”似乎是有问题,红豆比较小,他的大多了。她想了又想……“葡萄?形状不像。樱桃,颜色不对。蔓越莓……”
“馨馨,够了。”可能他太强人所难了。于爱情,宁馨本就迟钝,要她突然变得浪漫多情,未免不切实际。
反正他已跟她耗了十年,不在乎再耗十年,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真真正正地爱上他──以情人的身分。
“真够了?”期待他点头,然后她就可以快乐睡大觉了。
他大掌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紧贴著他****的胸膛,感觉到她湿热的呼吸和细滑如瓷的肌肤,浓浓的爱意在心底酝酿。
不知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馨馨,今晚你只要靠著我,然后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你心跳得很快。”而她很想睡。
“这是因为我爱你,我非常想要你。”
“这样啊!”她率直地把手探到他的男性部位,那里坚硬更甚,果然欲望惊人。“要不要我帮你?”
他倒吸口气,把双腿夹得更紧,不只脸红,连呼吸都灼热无比。
“你要怎么帮我?”他苦笑。
“你可以做啊!”她本来就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只要别叫她主动就好。
“你……”咬了咬牙,他叹口长气。“在不确定你的感情之前,我是不会跟你做那种事的。”
他太执著了,她也没辙。“不然你自己去厕所解决。”
“你……”算他倒楣,爱上这个变态。“算了,睡觉。”
太好了,解脱!她欢呼一声,翻个身,正想闭眼入眠,又听到他粗浓的鼻息。
他是不是很辛苦啊?可惜她不是男人,体会不到那种欲望无法发泄的痛。
她要不要帮他?但他刚才拒绝她啦,那么……“以然,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厕所解决太没情调,我衣柜里有A片、杂志、性学报告,你去找喜欢的看,弄完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呛了一下。“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都不知道!”
“你不会以为我一出生就什么都懂吧?我也上过性教育的,OK?你没看到那些东西我才讶异好不好?我的衣柜都是你整理的,我就一直装在喜饼盒里啊!”
“啊!”他想起来了。“但是那个盒子里装的不是你的日记?”
铁盒的存在很久了,久到当时他二人的爸妈还在世,而宁馨也只是个高中生,他随父亲到宁家拜访,亲眼看到她拿走那个喜饼盒,然后放了一些针线、串珠和一本日记在里面。
直到现在,他天天帮她收拾衣柜,因为尊重个人隐私,所以从不碰那个盒子一下,想不到……那里头装的是性爱教材?日记本呢?蒸发了?
她睨他一眼。“我是那种会勤劳写日记的人吗?”
以她的懒散……“写年记还差不多。”他说。
“错!”她是一个字都不会写。“那本日记是高中时的功课,毕业后就丢了。后来开始上班,跟同事讨论到性方面的问题,就去买了教材回来研究,我这才知道,不是每个月来经就表示有排卵,还有第一次是什么感觉,有哪些地方要注意……这里头学问这么大,我能不研究吗?”
不知为什么,被她这么一说,性爱变得一点都不浪漫,反而有些无聊。
他啼笑皆非地问道:“既然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不管我怎么挑逗你,你都没有感觉?”
“就是全看过了才觉得无聊啊!大家亲来亲去、东摸西摸,最后也只是为了做活塞运动。我不了解,这种看前头就知道结果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人人乐此不疲。”
“你每天都要吃饭,吃进去、消化、吸收、上厕所,一天要重复好几次,你怎么不觉得无聊?”
“那不一样。不吃饭会死,不做又不会死。”
“你……”看来想藉行动唤醒热情这一招或许是错的,他应该想别的办法才对。
“以然。”她盯著他的男性部位看。“你好像……恢复正常了耶!”
“哪怕情圣再世,被你这么一大篇无聊话砸下去,也会热情尽消。”给她一个白眼后,他伸手搂住她。“不说了,睡觉。”
把精神养饱了,他才有气力想新法子挖掘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