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凌霄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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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心结拜

陈离听有人隔船喊他,定睛观看,不禁大吃一惊道:“是你!”本来褚阔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褚阔乃是诸国重金悬赏通缉的巨匪,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为妙。

褚阔哈哈大笑道:“陈兄弟,你我弟兄真是有缘啊,在这里都能碰上。我这里有几坛陈年佳酿,来,兄弟快过来,我们喝它几大碗!”

“如此甚好!”陈离轻声叮嘱小唯几句,待对方大船靠近一些,便纵身一跃跳而上。

褚阔亲热地拉着陈离的手走进船舱厅内,让陈离坐下,自己先深深一揖,然后竟然双膝下跪,给陈离磕头。

陈离忙起身将褚阔扶起坐下,道:“褚兄休要吓着小弟,你这是唱的哪出?”

褚阔道:“陈兄弟对我有再造之恩,理应受我大礼参拜。”

陈离奇道:“褚兄此话怎讲?”

褚阔道:“陈兄弟难道忘了在郢都对褚某说的话么?兄弟劝我莫要贪图眼前利益,放弃那笔大买卖,是不是?”

陈离道:“哦,原来如此,那后来如何?”

褚阔道:“本来最初我是有点怀疑的,就想先看看形势再说,没有马上收手。待回到云梦泽北岸附近的大本营,让岗哨扩大侦察范围,果然发现异常情况。原来我们大本营附近,有不少人看似樵夫猎户,但行踪十分可疑。我就下令把他们全抓了起来,连哄带吓,连蒙带骗,甚至用了私刑,总算搞清楚了状况。原来这些人都是昭阳家将,受命来此要密切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情况,便会通知大部队前来一举剿灭。那时我才知道,陈兄弟所言非虚。当夜子时,我便命令千余弟兄随我北撤。不想还是惊动了昭阳的大部队前来剿杀。见敌方竟有不下万人之众,都是楚国正规部队,而我只有千人,未敢硬碰硬,无奈之下,只好化整为零,分散撤退。就这样,虽然大部分都安全撤退,但还是损失了百十名弟兄。”说着,褚阔一拳重重捶在案上。

陈离道:“褚兄吉人天相,这不是全身而退了么?不要再为此耿耿于怀。”

褚阔长叹一声,道:“死者已矣,哎!昭阳老儿,我褚阔此仇必报!”

陈离心道,看来褚阔逃离那晚,也是我与韩慕儿闯出郢都之时。还好当时我们身后的追兵有限,如果也是万人之众,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遂问褚阔道:“褚兄向来聪明谨慎,为何会与昭阳这样的大人物做买卖呢?这无疑是与虎谋皮嘛!”

褚阔道:“嗨,其实,不瞒陈兄弟说,这次行动的联系人,既是昭阳的心腹,又是我的师兄,况且酬劳丰厚,我才动了心答应下来。事后,我曾试图找那师兄对质,却得知他竟已经死了。哎,现在是死无对证呀。这个东郭柏,真是害我不浅呀。”

“东郭柏?”陈离本来喝着茶,一听东郭柏的名号,口中茶水不禁喷将出来,搞得褚阔满脸都是。

褚阔边擦着满脸茶水,边笑道:“陈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陈离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弟只是觉得,这个东郭什么的名字好奇怪。”

褚阔道:“是东郭柏,我的师兄。哎,说起来,我这个师兄身怀绝技,自命不凡,虽然没人喜欢他,但是也没人不怕他,嘿嘿,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哈哈!”

陈离听褚阔所说,简直是哭笑不得。但是从另一方面考虑,褚阔与东郭柏这对师兄弟似乎是关系不佳,也多少减轻了自己杀东郭柏而对褚阔的内疚。若是让张仪知道还有这样的师兄弟,他对苏秦的怨气兴许能立减一般。看情形,褚阔似乎也并不了解东郭柏死因的真相,知道真相的只有韩慕儿、玲珑、霍商以及他自己四人而已,霍商回到昭府是不可能实说的,而昭阳府上下也不会对外大肆宣扬,毕竟他们要做的,是要抄家灭门的大逆之事。

褚阔见陈离若有所思,问道:“陈兄弟,你在想什么,怎么一会儿像哭,一会儿像笑?”

陈离忙干咳几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褚兄对那个师兄,似乎有些又怕又恨。想必他的身手,还要在褚兄之上。那究竟是个多可怕的人物!不知令师是哪位高人,竟教出你们这样厉害的徒弟。”陈离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在想:你褚阔怕的人,我陈离可是不怕,不仅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还亲手把他干掉了!

褚阔一听陈离说起他的师傅,立即收起笑容,正色道:“恩师他老人家确实是高深莫测,武功盖世,不敢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说当世,却可称得上天下第一。但是他老人家有言在先,不许我们透露他的身份,所以,请陈兄弟见谅。至于师兄,武功当然不差,更重要的是他城府极深,为人尖酸刻薄,阴险狡诈。若说我怕他,也只是怕这一点而已。这家伙虽说是我师兄,但是无恶不作,为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令人不齿,所以我对其没有一点好感。这不,这次又差点害得我全军覆没,我正要找他理论,他自己却先死了,来个一了百了,哈哈!”

陈离想到,当初韩慕儿对东郭柏的评价似乎也是与褚阔所说一般无二,不禁暗叹:看来东郭柏这人的人品人缘,比起他的武功造诣,似乎真的不值一提。自己杀了这无恶不作的坏人,也算是为民除害吧,否则不知他还要做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想到此,对褚阔道:“嗨,褚兄,我们说他做甚?你不是说有好酒么,为何只给小弟喝茶?”

褚阔一拍脑门,道:“对呀,你看看我这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来人,拿酒来!”

几碗酒下肚,陈离顿时感到畅快淋漓,如沐春风,赞道:“好酒,好酒!褚兄果然没有欺骗小弟,哈哈!”

褚阔道:“那是自然,若不是碰到陈兄弟,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哈哈!我有个想法,不知陈兄弟以为如何。”

陈离道:“褚兄但讲无妨。”

褚阔道:“陈兄弟对褚某有救命之恩,我二人又极对脾气,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陈离一听,颇为褚阔的豪迈感动,道:“若褚兄有意,陈离求之不得!”

褚阔听罢,哈哈大笑,拉着陈离的手,走出船舱,就对着大河起誓,结为八拜之交。

结拜完毕,二人又进入船舱坐下喝酒。

褚阔道:“贤弟不嫌弃为兄是个强盗,与我结拜,为兄真是高兴得很!”

陈离道:“大哥莫要如此说。其实小弟之前也只是小偷小摸,还希望大哥不要嫌弃才对。”

褚阔大笑道:“果真?哈哈,看来我们真是天生的兄弟。贤弟想不想和为兄一起,大酒大肉,逍遥一生?为兄身边虽然人手众多,但是就少一个贤弟这样的人。”

陈离道:“若是能和大哥一起,自然是好。只不过,小弟不习惯杀人,恐怕帮不了大哥许多。再者说,我早已答应张仪兄,助他成就大事,现在正要赴秦,恐怕……”

褚阔道:“为兄明白,兄弟不必介意,哈哈,来,喝酒!”

酒至半酣,陈离突然想起在邯郸想要刺杀苏秦的女刺客,便问褚阔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要向大哥请教。当初大哥劫了小弟上山,说是小弟破坏了大哥的事,请问到底是什么事?”

褚阔放下酒碗,哈哈大笑:“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也不怕对兄弟直说,我筹划许久,要刺杀宛城的景缺,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因兄弟你的出现而功亏一篑。哎,兄弟让你说,我该不该发飙,哈哈哈!”

陈离暗道果然如此,道:“哦,原来如此。那么当日放冷箭的人就是大哥本人么?”

褚阔道:“那倒不是,另有他人。”

陈离道:“那么大哥最近是否曾经到过邯郸,刺杀相国苏秦?”

褚阔想了想道:“邯郸?苏秦?这个倒是没有,怎么了?”

陈离有点纳闷,继续问道:“那么大哥,你的手下,可有女子?”

褚阔道:“什么,女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