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娜笑着说：“那倒没有孙警官说的那样好哟。”
孙为民四处看了看，说：“我这样穿一身制服坐在这里，影响你们的生意了吧？”
温娜说：“没有，没有。这个时候，一般是没有客人的。”
孙为民问：“娜姐，这几天有人来骚扰吗？”
“没有。”温娜说，“有孙警官撑腰，谁敢来捣乱？除非他吃了豹子胆！”
“不要这么说。”孙为民谦虚地说，一边站起身来，“凡事注意点，没坏处。”
温娜对姐妹们说：“来，领着孙警官到里面放松放松。”
五个姐妹一齐上来。孙为民连忙说：“啊呀，你们太热情了。娜姐，我今天还有事，没空。等哪天闲了，一定来领教。”
温娜说：“孙警官，急什么呢？天下还有做得完的事？明天再做也是一样的。”
孙为民笑了笑，用稍带严肃的口吻说：“娜姐，这是革命工作，不是闹着玩的。”
“那我可不敢留你了。”温娜说，“孙警官，真的太谢谢你了！常来呀。”
小琴几个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手：“孙警官，欢迎常来呀。”
孙为民笑着点头：“一定的，一定的。”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要是有人来捣乱，记得打电话。”
温娜用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着孙为民说：“知道了，少不了麻烦孙警官的。”
目送孙为民走了以后，温娜提议中秋节大家放假一天，白天去城里逛逛街，晚上她请大家去全市最好的龙城大酒店吃一顿。有了孙警官撑腰，大家觉得休息一天也无所谓。在龙城大酒店吃饭的时候，小豆说：“你看我们在这里吃吃喝喝的，说不定这会儿有人在敲休闲屋的门呢。”
小丽说：“管他呢！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要过节。”
小花说：“少赚不少钱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温娜笑着说：“小花，你钻到钱眼儿里面出不来了？”
大家都啐小花：“娜姐，小花她自己就是个大钱眼儿！还是镶金边的呢！”
一桌人放肆地大笑。温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件事果然被小花说中了。中秋节的第二天，来消遣的客人里面就有人抱怨，说昨天晚上带着朋友过来，本来想潇洒一晚上的，结果一个人也找不到，白跑一趟，后来只好在云湘饭店的旁边一家足浴城里找了几个小姐打发了。
温娜听了，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们一定注意！”
中秋节一过，老万开始讨厌游红专了，不想再把房子租给他。游红专在老万家里住了不过一年时间，女朋友却换了五六个。那些女孩也贱，每个都会来万家住一段时间。老万感叹世风日下，更反感游红专花心，不负责任。他不能让自己家变成游红专的淫乐窝。老万提出来，从十一月份起，房价翻番，每个月要一百五十块钱，不然的话，就要请游红专开路。游红专不知道老万为什么突然变得财迷，争辩说：“万叔叔，涨价也不是你这样涨的！撑死涨到一百块钱！”
老万说：“我就是这个价，爱住不住！”
游红专说：“你这是趁火打劫！”
老万说：“我就是要打劫你！”
游红专盯着老万看了半天，摇头说：“真是个神经病！不用说了，不用等到十一月份。今天是十月八日，我十五日之前一定搬走！省得你看着我也烦，我看着你也闹心！”
十月十日是礼拜四，这天晚上，十里香米粉店的生意一般，来吃饭的人稀稀拉拉。夏天在厨房里忙一阵，就可以出来休息一下。张来凤督促两个儿子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写作业。喜来读初三，是毕业班的学生。张来凤认为，虽然学校抓得紧，家长更要抓紧，要不然，中考没考好，考不到理想的高中，孩子这辈子就费劲了。开来读初一了，也要抓紧，早早养成一个良好的学习习惯，以后就可以省心了。
七点半以后，来吃饭的人就很少了。游红专和一个朋友在吃饭，两个人点了三个菜，还要了两瓶二两装的白酒，是那种高度酒，也不要杯子，就嘴对着瓶口，边喝边聊天，显得很高兴。
夏天蹲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老远的路灯下面，边走边对他招手，口里喊着：“夏天！操！老弟！”
夏天站起来，等到人走近了，看出来人是群众饭店的同事，也是做红案的薛牛稳。夏天连忙迎上前去，两个人呵呵大笑，互相拍着肩膀。薛牛稳说：“操，老弟，悠闲啊！发大财了吧？”
夏天知道薛牛稳在学院路的东头，也开了一家饭店，听说生意也不错，就说：“我算什么？混口饭吃，哪能跟你老兄比呢？”
薛牛稳指着夏天：“装穷！怕我来把你吃穷，是不是？”
两个人笑着进了米粉店。夏天让张来凤给薛牛稳倒茶。张来凤依稀还记得薛牛稳，只是模样有些模糊了。薛牛稳大大咧咧地对张来凤说：“弟妹，亏得你当年开了这家饭店，夏老弟才有了个退路。要不然，”薛牛稳回头看了看夏天，“操！还得给人家打工受气去！”
张来凤说：“我们是小打小闹，哪里比得上薛大哥！”
“操，”薛牛稳说，“你们这么大的店面，又是在清水街，一年下来，不得了呢！”
张来凤皱了一下眉头。
夏天问：“牛哥，吃饭没有？”
张来凤说：“就在这里吃点饭，不过不要嫌我们的饭菜味道不好。”
薛牛稳说：“弟妹说的哪里的话！老弟，实话实说，饭，我是吃过了。不过，操，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夏老弟，老哥我就是想和你喝杯酒，聊聊天。”
夏天说：“喝酒的话，让来凤陪你。”
薛牛稳说：“操，弟妹要喝，老弟你更要喝！”
夏天说：“牛哥你知道的，我酒量不行。”
薛牛稳说：“操，不多喝，就两小瓶二锅头。”
夏天说：“我去炒两个菜来。”
张来凤说：“你在这里陪牛哥说话，我去跟爸妈说。”说完，张来凤从收银台出来，要去厨房。
游红专刚好吃完了，走过来：“老板娘，结账。”
张来凤又回到收银台里面，找出游红专的点菜条，用计算器算了算：“一共三十二块钱。”
游红专掏出三十块钱：“老板娘，零头就算了，三十块钱。”
张来凤收了钱，笑着说：“都是老顾客，怎么都行。”
游红专指着跟在后面和他一起吃饭的人说：“这是我原单位的同事，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他夸你们的菜味道不错。”
张来凤说：“谢谢朋友们捧场，欢迎再来。”
游红专和朋友出去了。张来凤也赶紧去厨房，让炒一个爆炒腰花，一个芹菜香干，然后从收银台的凉菜柜里端出一盘油炸花生米。
菜一下就上齐了。薛牛稳尝了尝：“操，味道不错，真的不错。”
张来凤说：“牛哥过奖了。”
夏天对张来凤说：“来，你来喝两口。”
张来凤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从夏天的酒瓶里倒出来半瓶，举到薛牛稳跟前：“欢迎牛哥光临小店，干！”
薛牛稳呵呵笑着：“弟妹果然爽快！干！”
张来凤一口把酒喝完，说：“牛哥，你慢慢喝，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薛牛稳喝了口酒，说：“弟妹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薛牛稳和夏天喝一口酒，说老半天话。夏天喝酒只是应景，嘴巴抿一抿，就算是喝过了。薛牛稳不计较，他要的是气氛，不在乎夏天喝多少。
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天，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夏天盛了一碗饭吃起来，薛牛稳把瓶中酒喝完，说：“老弟，你的酒还没有喝完呢。”
“这个好办。”夏天喊张来凤：“你过来，还有一点酒。”
张来凤在收银台里算账，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吧，一会儿就来。”
薛牛稳说：“老弟，你这个老婆要得！操，人长得好，又能干。老弟好福气。”
夏天说：“乡下女人，有什么好不好的？凑合着过吧，还能离了是怎么的？”
张来凤大声说：“你们说什么呢？”
薛牛稳连忙说：“没说什么。”然后低声对夏天说：“好家伙，你这个老婆，耳朵尖得很！操，她在旁边，说话要小心呐。”
夏天不以为然：“她听得见我们说话？怕是碰巧了吧？”
“什么碰巧了？”张来凤抬起头来，大声问道。
“没什么。”夏天大声说，“牛哥说他店里有个服务员，和你长得像。”
张来凤啐了一口：“呸！你才是服务员呢。”
薛牛稳看夏天吃完了，说：“走，陪老哥出去走走。”又对张来凤说：“弟妹，我让夏老弟陪我逛逛清水街。现在清水街名气大了。”
“清水街有什么名气？”张来凤不明白。
“操！什么名气我不知道，”薛牛稳说，“我就知道它名气大！呵呵。”
夏天说：“我陪牛哥走走就来。”
“去吧。”张来凤说。
薛牛稳到厨房里跟夏大林和田美华告了别，和夏天一起出了门。到了外面，薛牛稳说：“操，总算是到了能够说话的地方了。”
夏天笑了笑：“牛哥，看到了吗？和乡下女人过日子，也不容易呢。”
薛牛稳说：“操，不管怎么说，你老婆的脾气是好的。”
夏天想了想：“这话对。”
两个人往清水街里面走，薛牛稳说：“老弟，你们这里有个地方，我今天是专门冲它来的。操，我们过去看看。”
“什么地方？”夏天好奇地问。
“美丽休闲屋！”薛牛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