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傅青蒲所料,文芯听见这句话之后,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说道:“还是叫我芯儿吧。”然后似乎想掩饰什么,快速地接上了一句,“叫大嫂也怪疏远的,还是叫芯儿好。”
傅青蒲淡淡一笑,说道:“好啊,那就叫芯儿吧。”然后又说了一句让文芯别不知如何应对的话:“芯儿,你可能会爱上哥哥吗?”说完之后,看见文芯苍白的脸,又后悔起来,随即歉然说道:“对不起,我只是……”
“乔大哥告诉你的?”文芯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脸上依然泛着笑容,只是让人看着难受。
“对不起。”傅青蒲内疚道,或许是因为她太在乎好不容易的来的亲人,所以忽略了她的感受,“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文芯垂下了眼眸,手指摸着茶杯的边缘,低喃道:“风哥哥对我很好……”默默地抬头,看着傅青蒲,语气哀戚地问道:“傅姐姐,你爱过人吗?”
傅青蒲闻言,沉默了下来,她爱过人吗?忽然间,脑海闪过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似乎好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商船上那个万事包容的人,颍州那个承诺永远不负她的人,如今想起来,恍如隔世。她是对他动过心,但是她有多爱他,自己也不清楚,抬头看着文芯的悲戚,半年前的绝望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易熙凡的背弃,但是更多的是来源于真相的拆穿,来自于娘的恨意,来自于义父的死去,而这一切的事情加起来,他的背弃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也许她并没有多爱他,或许也这只是贪恋他的温柔,呵护。胸口处突然间想压住了一块大石,重的喘不过气来,她欠的他,比他欠她的要多得多。
“傅姐姐……”文芯见傅青蒲沉默着,说道:“傅姐姐,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而有些人不是说接受就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
傅青蒲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道:“或许吧。”她的爱和文芯的比起来,或许根本就微不足道,是她低估了爱情。“对不起。”似乎也只有这句话好说,她爱过,但是没有你爱的如此的深。
“傅姐姐,乔大哥很喜欢你吧?”文芯觉察到傅青蒲的情绪,那似乎包含着许许多多复杂难辨的情绪,她也许爱过,不然不如此的黯然。
傅青蒲微楞,从自嘲中清醒过来,却不知道如此回答才好,她曾经对乔煜说过她是无情之人,他也过说他也是同样的无情,可是她知道,至始至终,真正无情的人只有她自己。
文芯见她继续的沉默,良久良久之后,幽幽地说了一句,傅姐姐,其实我们都是胆小的胆小之人。“她因为炎的死,而埋葬了自己的心,不敢在接受他人,而她的胆怯也似乎是因为过去的记忆。”
傅青蒲定睛地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之上,有的是被道破秘密的惊慌。胆小之人,她们都是担心之人吧,因为过去的记忆,所以变得胆小,变得不敢再言爱情。
自从那天文芯和傅青蒲说了那些花之后,傅青蒲有意无意地开始回避着乔煜,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而乔煜可能是因为商行中有事处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但是文逸似乎注意到了她的郁郁寡欢。
“傅姑娘。”文逸拦住了正在散步的傅青蒲。
傅青蒲微微行礼,说道:“文公子。”语气客气而谦逊。上次的事她不在乎是骗人的,但是她也明白文逸只为了妹妹照想,也没有什么好责备的。
文逸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带着歉意说道:“傅姑娘,文某今天来是为了上次的无礼道歉。”上次为了芯儿,他确实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文公子客气了。”傅青蒲淡笑道,“你并没有什么错。”
文逸闻言,仔细地看了看她,确实她没有说谎,松了一口气,说道:“傅姑娘不在意就好。”然后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僵硬了起来,文逸只好岔开话题,打破沉默,问道:“傅姑娘,怎么不见乔陪着你?”
“乔家商行中有事要他处理。”傅青蒲淡笑道,如果不是他忙着处理事情的话,也许她也不会有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和乔煜的关系。乔煜的情,对于她来说过于的突然,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和自己做对了十年的人竟然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其实他喜欢她。然而现在的情况也似乎不得不处理它,芯儿说她们都是胆小之人,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她伤害他的理由。
“傅姑娘?”文逸见她沉思的样子,疑惑地叫道。
傅青蒲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道:“文公子有事吗?”
文逸见她如此,知道她刚刚失神了,旋即笑道:“傅姑娘在想乔?”
“啊?”傅青蒲诧异地叫道,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脸,蓦然间双颊微微发烫,咬了咬下唇,不答反问道:“文公子还有事吗?”
文逸见她娇羞的模样,微微失神,看来乔煜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位置吧,随即摇头轻笑道:“没事。”尔后又说道:“傅姑娘来沧都也有一段时间吧,似乎还没有游览过西沧的风景,不如由文某带姑娘游览一番?”
傅青蒲闪着光彩,似乎也有些心动,毕竟她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却没有来过西沧,正想答应,却一被一声愤怒的娇斥打断了:“文逸!”
傅青蒲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满脸怒意地走了过来,后面还带着一大串侍女,还有文府的管家一脸惶恐地跟在一旁。傅青蒲疑惑地望向文逸,却看见他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