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们都恶鬼投胎呀!”她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小栋抓着纸包哼了一声,快步跑回院子,对桑琼喊道:“主子,她在骂你是恶鬼。”
“真的?好大的胆子?”桑琼调侃道,望着跟在小栋后面进来的黑着脸的串红,“我看她更像恶鬼才对。”
“是……”他们笑着附和,拆开了纸包开心地吃了起来。
主子还没有开吃,下人倒先吃起来了,串红心下感叹,目光移向微笑的桑琼。她也不管管,皇宫里不是规矩很多吗,她学下来难道都没有记住教给底下人,她抱怨地想,如果这是桑琼的伪装那又另当别论。她有什么目的吗,串红沉着眉,始终想像不到桑琼玩弄权术的样子。
“好害羞,小红红一直盯着人家看。”桑琼捧着脸,故意嗲声嗲气地说。
小红红?她又被冠上奇怪的叫法了,而且桑琼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在说她有什么妄想!“你少臭美了,谁看你了……”
“看了还不承认,脸却红了,这样状况难道不是……呀,我好怕怕。”她拍着胸口夸张地喊道。
串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气恼责怪道:“怪把你的腔调变回来,恶心死了。”还没有骂完,她感受到郯彬箭一般的目光。拜托,他不会连她的醋也吃吧,串红厌恶地想,转头回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你的妻主我才看不上呢。”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郯彬闷闷回了一句,挽住桑琼的手不放。她是他的,谁也不准多想多看。
其余人都知道桑琼是在说话,看郯彬也认真了,不由笑了起来。怕郯彬真恼了,他们不敢笑的太明显,郯彬却一眼看穿了。他就是爱吃醋,怎么样,郯彬闷闷地想。到了晚上他还记着这件事,连小杜也忍不住想笑。
“正君,不管男人女人,主子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你就放心吧。”他笑着劝道。
“切,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对桑琼的心,他还是比较放心,他只是对未来有了新的担忧。“我还是不放心,跟串红是扯不上关系,跟别人就难说了。”
“正君放心,主子不敢的。”
“跟她敢不敢没关系,是我不好。”他按着自己的小腹,那天串红提起他才想到自己跟桑琼圆房快半年了,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杜看了他的动作就明白了,说实话,他最担心也是这件事。不管主子怎么宠玉棋公子,她总得有个女儿继承香火,偏偏主子过门这么久都没怀上。他常听人说,习武的男子筋脉移位,好像很难怀上孩子。
“主子,你知道的那些武林男侠里,有没有怀上孩子的?”他试探的问。
一时也想不起有谁,他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小杜连连摇手,又担心郯彬的身体真的有问题,若不早些治怕更难治好。咬了一下唇,他小心说:“正君,奴才不知听谁说过,习武的男子整天练些气呀什么的,会伤着身体怀不上孩子……”
“胡说,哪有这样的事!”郯彬破口骂道,又不确信是不是真有其事。“你到底是哪里听来的?”
“就别人那儿,不过这种事应该不要紧,街上找个大夫治治就能好。我听说京城有很多妇科圣手,还有很多求子很灵庙宇,正君要不要去试试?”
“我又不急,试什么。”他赌气道,心思却活络了。正好桑琼进来,郯彬就没有问下去,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件事。夜深人静时,他靠在桑琼温暖的怀里,总觉得心里有愧。至少要替她生下一女半男的,这样他再凶也没关系了。
不好意思第二天就问小杜,他隔了几天,总是在小杜面前按着肚子,时不时地叹气。
“正君,你是不是胃痛?”小杜觉得怪异,忍不住问他。
“你才胃痛呢!”郯彬气恼骂道,平时看他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笨,“难道按着肚子就是胃痛吗?”
想了片刻,小杜眼睛一亮,“难道主子怀上了?”
“就是怀不上才按着。”白了他一眼,郯彬恼火骂道。
小杜吐了吐舌头,这才反应过来。讨好地走到郯彬身边,他笑着说:“正君不用担心,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大夫,也许会有什么帮助。”
“啧,反正闲着也没事,那就去看吧,就当逛街。”郯彬不耐烦地说。
“是。”小杜忍着笑应道,替他准备一般的服饰,临出门也说是看看有什么别的好吃的。
一路上,小杜一直把听来的关于那个妇科圣手如何神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郯彬,什么几十年怀不上孩子的夫妻也怀上了呀,什么不但到一索得女还能双胎胞龙凤胎……郯彬被说的心动,恨不得马上看诊。不过刚踏进医馆,他就迟疑了。从屋子里传出的浓重药味,能把他薰死,这股子味道,比他以前喝过的任何药都难闻,他连在里面呆了一会儿都觉得恶心,更别说喝这样的药了。
看出他的迟疑,小杜也知道他为了什么犹豫,“其实才一年没有怀上,根本不算什么,有些人几十年才怀上呢。要不我们先去庙里求符,那个效果也差不多?”
“也好。”郯彬点头,想要生孩子的念头一下子打下去一半。唉,生个孩子怎么这样难呀。
求子很灵验的庙宇在城效的深山上,那座山中有一个乱葬岗,处刑或猝死的犯人无人安葬,都埋到这座山上。住在四周的人都说山上阴气重,平时很少靠近。不知从几时起,山上修了一座庙宇,说是为了安抚亡灵保佑四方,从那之后,山下好像一下子繁荣了起来,到庙里上香的人也多了。庙中有一座送子观音像,最是灵验,事情传开了,连京城的男子都到这儿来上香。不过此处离京城有大半天的路程,上香后来回不便定要在当地投宿,附近小镇的客栈大家正君怎么肯住,一般都是借住在庙里。郯彬对神鬼之事并不全信,不过求了也图个心安。要在外面借宿,必定要先跟桑琼说过,他又想不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