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红一愣,来回看着她和雅楠,“义姐兄?”
“是呀,不行吗?”桑琼笑道,倒是极喜欢看串红露出吓到的表情。
她看看雅楠,看他没有否定,才想到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原来如此呀,她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她就不急着回来了,“你也早说呀,我私自出来,一定把母亲气坏了。”
“想象得到。”桑琼指指外面。
整齐的步子踏在安静的夜中,渐渐靠近宅子,很快有人敲门,串红一听来人的声音就知道是家里的副将。真是,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她皱着眉想,又不想回去。她不想跟雅楠分开,好不容易牵到他的手。
“这要怎么办,我可不敢得罪沈将军。”桑琼为难喊道,指着串红说:“你最好负起责任来。”
“我当然会。”她硬着头皮说,跟雅楠对看了一眼,“能陪我去吗?”
雅楠点点头,一直看着地面不敢抬头。他平静的生活,好像一下子被打乱了。
串红嘴角一扬,刚才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雅楠现在是她的人,有他相伴,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大步走到院外,正好沈家的家丁冲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沈郁香一看到两人牵着手出现就一肚子的火。
“孽障,还不跟我回去!”她沉声斥责。
“孩儿不回去,除非娘亲同意我跟雅楠的婚事。”串红大着胆子说,却不敢靠得太近。
“你……”瞪了她一眼,沈郁香望向她身后的桑琼,“佟太医,难道你没有话要说吗,小犬现在牵着的是你未婚夫的手!”
“沈将军有所不知,未婚夫什么的,都是以前的事了。雅楠现在是我的义弟。”桑琼笑着打哈哈,“沈将军到别人屋里,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我们不好多说,不过要是伤着我义弟就是两回事了。”
“哼,什么义弟,都是荒谬。你根本有心把毁容的男人推给别人。”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想说的也只有一句,没的本事我没有,把人从别人眼皮底下弄走,我最在行了。”她满脸堆笑,却没有丝毫惧意,“这一点,我想沈将军最清楚不过,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活生生的我,而是真的死而复生的人。”
沈郁香目光微沉,没料到她会知道此事,看来她真的是贤王无疑了。怒目瞪了串红一眼,她冷声道:“罢了,明天太阳下山前,你若回府我既往不咎,不然,你们母女情份一刀两断。”
“娘亲……”何必弄得这么严重,她想娶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什么错,还有桑琼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脑中一乱团,她看着众人离开院中,脑中始终想不出对策,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想放开雅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有什么事明天睡醒再说。”桑琼吩咐一声,跟串红对看了一眼,便回房了。别人的决定她不参与,若要她出力,她也会考虑,谁让此事与她的义弟有关,她最帮着自己人了。
前尘往事,桑琼放下了却不代表事情就消失,埋在尘下没有腐化的线稍一拉扯,就能牵起一串因果。当年,沈郁香和现在一样,忠心耿耿,对于将来会继承皇位的太女也是一样。长女继位,是几代传下来的规矩,桑琼才能出众因为是庶出又是二皇女,朝中不同意她继位的人颇多,沈郁香也是其中之一。她一直觉得桑琼心机深沉,想要夺位。因为她的敌视,桑琼在朝中并不轻松。后来沈郁香与皇姐合谋,想要趁打猎置她于死地,这才让她下定了决心离开。计划之中的逃离,却也是为势所迫,她离开的匆忙,没有发现琴儿怀孕了。他一路隐瞒,一直等安顿下来才告诉她。勉强着自己不让她发现一点孕夫的发应,琴儿因此落下病根,等她意识到这件事时,一切都太迟了。
这么多年来,怨恨并不是没有过,只是悲伤太浓重了,让她连怨恨的时间也没有。现在,她更不会再怨恨。若去报仇反而可笑,没有人的生命重得过琴儿,哪怕用她全家陪葬,也不过是弄脏琴儿的碑罢了。简略地把沈郁香设计除去她的往事告诉串红,她像是在说与她无关的过去,那件事也只剩下一点用处。
“当然,这件事没什么证据,合谋的是她和先皇,没有人会治先皇的罪。不过,要是事情抖出去了,她挑拨皇室关系居心险恶之类的罪名还是有的。她应该会有所忌惮,不敢随便到这儿来,要是你自己想回去,我也不拦你。其实,我私下知道的品性纯良的小姐还真不少,跟楠儿也很相配。你走了,我可以把他许给别人。”
“你休想。”串红瞪了她一眼,心底松了一口气,顾自坐到她旁边,“你也真会算计,怪不得有人夸你上天也有人贬你到底。”
“我不过是最大程度地利用别人的空隙,保护我的家人。这不是一个女人最应该做的吗。”她理所应当地说,冲串红挑了挑眉。
串红也懒得理她,“如果我今天不回去,恐怕要打扰你很长一段时间。”
“这点你大可不必介意。”桑琼露出诚恳的微笑,伸手拎起串红的衣领,“我会让你做相应的活。你也不想一直让别人说你是吃闲话的,更不想变成吃软话的吧?”
“啧……”拍开她的手,串红白了她一眼,倒是老实退下了,再使唤总归也跟从前一样,只要能跟雅楠在一起,她忍一下又何妨,而且跟着桑琼也许要比随便在外面找份差事有用,总有一天,桑琼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到时候,她一定要让桑琼低声下气求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