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葵姨了。”他道了谢,坐到她左手肘上。
“你们也来,快些回去,主子在担心。”她面无表情地催道,示意小栋到她怀里,小柯到她背上。
小柯本来不想让她背,又不怕拒绝,只得趴上去紧抓着她的肩膀。她面无改色地背起他,抱着玉棋小栋还有他们的东西,大步离开。玉棋小时候常让她抱,她飞快的脚步让他安心。一晚上发生那么多事,他不知道怎么跟桑琼说,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从哪里说起。等他想到事情的关键,人已经到了家里,而郯彬还没有回来。
“玉儿,怎么了?”看到小葵抱着三人回来,桑琼就猜到出事了。她心疼地奔到玉棋身边,把他抱在怀里,上下打量着,“有没有受伤,什么地方疼告诉娘?”
“娘,我没同。”玉棋不好意思地嘟起嘴,却任她抱着。“娘亲,爹爹呢,还没有回来吗?有人说他被车撞了。”
他着急地说,生怕郯彬真的出事了。桑琼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没事,他认得回家的路。”
“可是……”在街上能发生那么可怕的事,就算认得路又怎么样呢。
“好,娘这就让小葵去找,还不成吗?”她抱起玉棋,朝小葵示意。小葵点头,转身出了门。桑琼望着她离开,目光落在门边站着的小柯,看他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她轻拍他的肩,“小柯,你也受惊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怯怯看了她一眼,怕发生那样的事若她厌恶。但是她带笑的眼眉画着宽,她跟一般人是不同的,他想,所以他才不怕她的触碰。
跟在她身边,看她温柔的对待玉棋,他心里一片柔软,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他的心跳慢了半拍,却单纯的不知道原因,以为是刚才吓到了。玉棋没碰过什么危险,头一次在外面遇到坏人,他早吓到了。不想让桑琼担心,他忍耐着,却逃不过桑琼的眼。她陪在他身边,一直抱着他。等玉棋睡熟了,小葵从外面回来,站在房门口敲了三下窗。桑琼知意,放下玉棋,到门口见她。
“怎么样,他是在街上找玉棋吗?”
“正君让小杜找城主出面找人,他也在找。我只看到小杜,没看到正君。公子回来的事,我告诉了城主。”
“好。”桑琼点头,看了一眼夜空,都这个时辰了,他一个男人在外实在让人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出去找找,你把事情说一遍。”
“是。”小葵答应,她一路跟着玉棋,中间发生的事他都清楚。
听了她的描述,桑琼觉得那几个拐子最是可恶,“你跟城主说了拐子的事吗?”
“没说。”
“你带我去碰到她们的地方,跟着线索也许能找到她们的老巢。郯彬说不定也在那儿打转呢。”她猜郯彬一定急着找玉棋,没有线索定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僻静处乱转。如果只是扑个空倒罢了,要是真撞上贼窝,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吃亏。
也不知是不是郯彬倒霉,他四处乱闯,还真让他撞进贼窝里。她们都是被朝庭通缉的江洋大盗,正好经过槿城地界,想趁中元节盗些财物当路费。槿城商户众多,她们闯了几家大户抢了不少东西。
“想不到槿城有钱人真不少,随便进几家就得抢不少。”一个身穿黄衫的三十岁左右的方脸女子说道,眼睛盯着手上拿着的珍珠项链直放光。
“这算什么,我看槿城最好还是那些男子,一个个出落多水灵。刚才张财主搂着的那个少年,白白嫩嫩的,像面团似的,看了就想让人咬几口。”一个瘦削的女子说道。她吞了吞口水,讨好地看向为首精壮的女子,“老大,要不我们去弄个男人来。这么热的天,大家都快憋出火来了。”
面上带疤的女子是她们的老大,因在家乡犯了命案逃了出来,结识了她们几个。一伙人都不肯定下心过日子,凑在一起,专做些打家劫舍的事。现在被官府通缉,她们还不知错,逃亡时缕犯罪行。见她们等着她发话,她放下手上的酒坛。
“你是看上张财主的小侍了吧,要是喜欢,抢来就是了。带来路上玩几天,不过情况不对时,你要舍得扔下才行。”
“放心吧,老大,我晓得轻重。”她一擦口水,兴冲冲地起身,“我这才去把他抓来,天亮之前一定回来。”
“会不会有危险,要是姓张的报了官?”其中一人担心地说。
“怕什么,官府的人现在正四处忙呢,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了,凭我的轻功,别说一个小侍了,多捉几个来都没问题。不知张家有没有未出阁的公子,要是有,我一定捉了来,让老大好好享受。”
她一脸淫笑,说得她们都动心,恨不得现在就压着男子泄火。
“嘭”地一声,大门被踢开了,郯彬拿着鞭子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刚才在外面听到她们说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她们不是好人,果然,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不是拐子就是强盗。就算玉棋不是被她们骗来的,她们一定也知道他的下落,坏人都是一条沟里总知道一些底细。
被踢门声吓了一跳,她们正想跑,看到进来的是个男子,不禁放宽了心。刚想出门的瘦削女子,打量了郯彬一眼,嘴角扬起下流的笑。跟四周的人递了眼色,她小心上前,假装害怕地弯着腰。
“这位相公上门来,不知有何事?”
“你们做过什么好事,自己知道。”郯彬沉声道,厌恶地皱起眉,看着她们手上的财物,“说,那些东西是不是你们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