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正君又把木人桩踢坏了。”小杜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是小竹哥管着账目,上次奴才去说时已经没意思,这次又坏了,奴特别来问是不是去城主府那儿搬几个来,想正君这几天的火气,一个月踢下来也是不小的支出,能省下来也好。”
“你倒替主子我着想。”桑琼轻笑着,想听他还能说什么。
“那是,奴才现在已经是佟府的人,自然事事替佟府想。正君气了这么些日子,奴才就想主子该心疼钱了,就算不心疼钱也该心疼正君了。在这里,就属主子最疼正君,木人桩要多少城主府都有,不过正君的火气非得主子去了才会消。”
“难道是让我当木人桩让他踢几下让他出气?”她害怕地使劲摇头,指着他手上的碎片,“不去不去。我的骨头可没这么硬。”
“主子……”小杜急了,他又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正君气成那样了哪怕因为城主的面子也该去劝劝。
“你别说了,去小竹那儿支银子吧。”她甩甩手,假作害怕地转过头。
小杜无奈欠身退下。这次连他也没有听正君说起他在气的事,看这情形,似乎主子也觉得理亏,不然不会怕成这样,正君说要打哪一次真下重手了,这点主子最清楚,她却不敢见正君,定是做了什么,小杜暗想,又拿桑琼没办法。劝不动激不起,若是小杏在,他还能托她去说说,偏偏家中能说上话的女子只剩下一个话最少的小葵。他叹了一口气,先去了小竹那儿支银子。小竹倒真没好脸色给他,也不是为他,是因为小杏远行身上也没带保暖的衣服,天一下子下雨转凉,他怕她冻着了。
等小杜回院时,郯彬正气恼地坐在桌边,一见他进屋便问:“你去哪儿了,连口茶也不知道送!”
“奴才……”他正要回话,灵机一动,他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主子。”
“她又怎么了!”心动一跳,郯彬不情愿地问起,手却不觉紧张地握紧。
“刚刚奴才跟主子说话呢,她本来想来看正君来着,没想到见了木人桩的碎片就吓得不来了。”
“真的?”他挑着眉问,不觉又气起来,“她怕什么,我又不打她……就算打,也不会那么用力,顶多断几根肋骨。”嘟囔着说完,他也知自己发火起来有些吓人,垂下嘴角他小声问:“那她就不来了吗?”
“是呀。主子真胆小。”他跟着抱怨道。
“放肆,这话哪是你说的。”郯彬一拍桌子骂道,她也只有他能骂能打。
“是。”小杜吓得连忙低头,暗想,这脾气也难道主子怕了连他也吓得少了几年命。不过怕归怕,她们是夫妻,总不能这么避开。“正君,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除了等她来,他又能如何?
“难道正君咽得下这么口气?要是主子不来正君就不罚她出气了吗?这岂不是便宜了主子?”他贼头贼脑地提醒。
“这倒是。”难道真的不见面吗,他心揪着,恨不得马上见着她。“好,我这就去把她拉出来。”
“是,正君加油。”小杜得意地忍着笑,等郯彬拿着鞭子出门了,他才小心拿着伞跟上去。
外面下着小雨,雨点不大却极冻人,郯彬一肚子火气当色不怕冷,大步冲出院外,可巧桑琼正好在院门口。小杜离开后,玉棋也说了她几句,她本想等天气好些再来,却被赶出屋外。没法子,既然儿子有命,她怎么能不去。
“好夫君,你这是要去哪儿?”一见着郯彬,她马上讨好地上前。
“你……”见她这样的态度,郯彬火闷灭了一半,“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要我吗?”
“这是哪里的话?”她无辜地瞪大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夫君,要不我们回房再说。”
“我偏要在这儿。没有什么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你要有什么嫌我的,也当着所有人说!”他气得扬着鞭子,直等着她说出讨打的话来好动手。
桑琼也不笨,见这阵势连忙赔笑,“怎么会呢,我家夫君最好了。我不是怕下雨冻着你吗?”
“这点小雨我才不怕呢。”他板着脸道,想起之前的事,“本想弄湿了你的床,你能受些罚,想不到你过得倒舒坦。”
“没有没有。”她连声道。
“那天的水没冻着你,我出不了气。你不是怕我吗,那就站着别动,我一定要泼你几桶水让你挨冻受点教训。”
“是,只要夫君你一句话,别说泼我几桶水了,让我直接跳湖我都去。来人呢,还不去打水。”
在旁的几个人连忙去取了水,水井离厨房近,小枝听了他们的话,二话没说就拿出五个木桶打好水让他们抬去。桑琼看他们拎了五桶水来,倒有些无语,拿一桶来意思意思就够了,怎么拿这么多。郯彬倒没想这么多,能教训到她就够他高兴的了。
“站着别动,不然有你好看。”
“是。”桑琼老实站着,认命地闭上眼。
郯彬拎起一桶,从桑琼身上浇了下去,看她湿透了才解了气。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不冷天气也没有凉透,不过站在院外被风一吹,就有些寒意,桑琼缩了缩脖子,朝郯彬嘿嘿一笑。
“夫君,消气了吗?”
“没有。”他勾着嘴角摇头,看她狼狈的样子就想笑也没有想许多人在看着。
两人就在院门,不一会儿玉棋等人也来了,连小竹也过来。郯彬已经泼了三桶水过去,气也消了,出了那么些力气人也累了,正想着罢手,就听见小竹在那儿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