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先来什么?”狱卒谄笑着上前,在太监面前弓下腰,道。
那太监扫了一众刑具后,将目光回我面上,若有所思。
“公公,是不是……用烙铁毁了她的容?”狱卒“嘿嘿”一笑,揣摩着那太监的心思,道。
“胡闹!”那太监眼一瞪,呵斥道,“说你是小蹄子还真是不知所谓!这伤要是在脸上,被看出来可怎么是好?”他笑着走过来,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又道,“更何况,福晋这张脸,绝色倾城,甚至倾倒过蒙古的多尔济小王爷,毁了岂不是可惜?”
“是,是,”狱卒忙道,“公公您说的是,那……”
“我听说,你们宗人府有个看家本事,就是用了刑之后外面基本上看来只是皮肉伤,而内里却早已是分筋错骨了……是也不是?”
狱卒似是吓了一跳,道:“公公……这……”
“嗯?怎么?……”太监转回身去,不悦道,“莫不是这只是外界的讹传罢了?还是……”他的语气渐转危险,“你这没出息的小蹄子也想学人怜香惜玉不成?!”
“小人,小人不敢……”狱卒连忙摆手,“小的这就去取用刑的木杖来!”
“动作利索些。”他悠悠吩咐道。
我听得他们的对话,心下不禁多了一份希望,他既然不想教我的伤显露在外边儿,想必,他并不是胤禛派来的……
此时我的心里略微明敞了些。
只要,只要不是胤禛,那么,是谁都没有关系。
我轻轻的笑了,幸好……幸好……
胤禛,我就知道,你不会负我的。
“公公,刑具取来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用刑啊!”太监催促道。
那狱卒似是还有些犹豫,问道:“公公,不给这犯人嘴里……塞个布条吗?怕是一会儿叫唤的……一般人承受不住这刑的……”
“噢?”他回身打量了我一眼,道,“既如此,你便将她的嘴堵上吧。动静太大,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怒视那太监,挣扎着不愿被蒙上嘴,我咒骂道:“你这个绝子绝孙的阉人!你这个怪物!我诅咒你下辈子还是阉人,你生生世世都是阉人!你这个下半身残缺的畸形……”
我还欲再骂,却被狱卒迅速的蒙上了嘴。
我嘴里只能发出含糊的“乌拉”声,于是不得不无奈的住了嘴,再不甘的看向那太监时,发现他的面色红白交加,竟是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不由得觉得心情大好。
是啊,我怎么能不开心呢,胤禛他,并没有做出那令我最寒心的事儿,或许他有他自个儿的思量,用刑……算得了什么。挨一挨……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我这么对自己说着。希望借此让自己坚强些。
只要,只要胤禛信我,那么,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想着这些,我微微的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