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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曾经存在的印记

“夜深了呢……”顾小西的声音突然有一丝闪烁……

“那个梦境,夜晚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那样的夜晚对于她,是残酷的,孤独的,毕竟没有人陪在她身边……

“那边的夜晚很美好,星空很漂亮,精灵们也会在晚上出来跳舞、唱歌,翅膀闪闪的,围绕在我身旁,一开始我还会孤独的大哭,但是后来习惯了欣赏那样美妙的夜晚,就不再感觉那么孤独了,不过,我最期待的还是与你相遇的时刻……”夜晚的风凉凉的,撩起她耳旁的秀发,也撩起我额前的碎发,她始终站在窗前,侧脸望着星空,让我看到她侧脸的弧度,纯净的就和她眼底映出的星空一样。

“当~当~当~”不知不觉,已是午夜,学校外面的大钟敲响了,我们谈了很久,说得太多,竟是到了这个时间。

“小西,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小澄,我……该走了……”

“走?回家吗?我送你……”

“嗯,回家……”顾小西笑着,笑弯了眼睛,可是两行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你,在骗我,是不是?告诉我,你要走去哪里?”焦急的我顾不得什么,将顾小西深深地圈在怀里,她的表情似是预告着离别,深深的恐惧笼罩而来,不可以,我们好不容易相见,不会的,不会的……

“小澄,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回到现实世界了……”顾小西压抑着哭泣,说出的话语却像将我沉溺在大海深处,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可是你的身体有温度,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你的存在,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究竟是什么理由,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还要发生什么!

“小澄,你冷静一点!我早在进入梦境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了!唯一的回到现实的机会也在两年前错失了!我已经不可能回来了!紫色蒲公英就像是魔法一样的存在!它帮助我凝成十四年之后的模样,可是午夜过后,我就会永永远远的消失!”小西努力转过身,抓着我的手臂,试图让我冷静下来,可她说出的事实和即将发生的事,让我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不可能!我不信!我好不容易抓到你!整整追逐了你十四年!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你还有办法回到梦境对不对?我们等十年之后,等着梦境的另一株紫色蒲公英,我会去接你的!绝不反悔!”我祈求的问着,希望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可以的,我们还有机会……

“不可能了!过去的两年,若不是精灵帮忙,我的魂灵早就不在了……我请求你寻到的蒲公英,让它将我化成真实存在的人,就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和你在一起,现在,花已经完全绽放,种子飘飞的那一刻,我就要消失了……”顾小西摇着头,双手垂下,不再看我。

“那我就不让它飞!我这就去蒲公英那里!”我要去把那棵蒲公英罩住,不让它飘飞,那样或许小西就不会走了,一定可以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来不及了,已经开始了……”刚走到门口,小西打断了我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过身,小西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帽子,她的双脚已经开始变成蒲公英,发尾纷飞,也开始飘飞成紫色……

“不要!”我冲到窗台,再次将她紧紧拥到怀里,“不要走啊!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不要走……”

顾小西已经开始发出紫光的双手环住我的脖子,轻轻地,如同蒲公英一样的吻落在我双唇,吻在我嘴角,迫使处于暴走边缘的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谢谢你,不要哭了,眼泪是咸的,以后,要好好的,向我保证一切都会好好的……”她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看到她满是泪水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默默地点点头,可是泪水却收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淌着。突然,一片光芒大盛,刺眼的光芒让我忍不住松开怀抱,透过光芒,看到小西欣慰地笑了,可随后,像是水晶破碎一般,整团光芒化作一群飘飞的蒲公英,四散飘去。

脑子里像是也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午夜时分,我在这里做什么?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飘飞在我眼前,与平常的不一样,紫色的,闪着光芒,在这漫天星辰的夜晚也格外亮眼,我伸手将它接在手里,触手的那一刻,胸口闷闷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淌了下来,轻轻地将它放在唇边,轻轻的,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吻……她的吻……像是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我爱你……

大家也许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也曾以为是这样。事情过后,我去长椅边,再也找不到那朵小花,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那个女孩儿,我将那紫色蒲公英的种子放在小时候薰衣草香薰的小瓶子中,一直挂在胸前,宫平笑我矫情,我把故事讲给他听,他说我异想天开,在胡扯,哈哈……之后回应他,哦,被你拆穿了,一点都没有情调……和当初一样,没有任何人相信。

胸前的种子暖暖的,还如那晚一样与众不同。打那之后,还被同窗调侃地称作“蒲公英王子”,原因是我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剧本,并亲自主演了这部话剧。话剧中,蒲公英的那一吻,让那些单纯善良的小女生掉足了眼泪,但这只是他们眼中唯美的罗曼史,就像灰姑娘,只是一个充满魔法色彩的童话,只不过蒲公英的结局不完满罢了。然而,对我来说,这是我生命中的奇迹,而她,顾小西,一生都是奇迹!

顾小西不在了,可我们的故事凝成种子还挂在我的胸前,我走过的地方,总有白色的蒲公英追赶,或许,这是来自那梦境中精灵的手笔吧,小西为什么进入梦境,至今仍参不透,这一切好像在等着我去揭开。我与它们的缘分似乎还没有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