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呀,那十来斤的沙袋啊,别把人砸坏了。我忙跑了过去,慢慢地扶起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啊,这位公子。实在很抱歉,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我就随手抛了出来,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这样了,请千万不要怪罪我呀。”
嘴里一个劲的说着道歉的话,心里却在想,这人的衣料这么滑,这么柔,肯定他非常有钱。上次买的米粮几乎所剩无几了,钱又被那小孩偷去了,这几天我都在发愁,上哪再弄点钱来。我眼神飘啊飘啊,只往他身上乱飘,瞄见他腰际上有个绣着松竹的金丝线钱袋,那袋子的蓝绳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际,似掉欲掉的。心中一动,左手从他肩膀上轻轻滑了下来,悄悄探到他腰间,拇指一翻,手一扬,那沉甸甸的钱袋便落入袖中。
心中正暗自高兴,手却被这人一把抓住,使劲往下一抖,那钱袋便滑了出来,他一摔我手腕,利落的接了那钱袋。
我心中一惊,不会又遇到个高手吧?抬眼看他,又是大惊,这不正是那日被我骗钱的书生吗?
只见他满是阴冷的脸上带着轻蔑,带着讥笑,带着残酷,以及带着一丝你终于撞到我手里的兴奋,静静的看着我,像是在考虑如何发落我。
我的心却是沉到了极点,这次真的是栽到家了,真后悔没有听卫七那小子的话。唉,钱这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呀。我双手一抱拳,干笑的说道:“那个,好书生,真巧呀,我们又见面了,这天下可真小。”
他冷哼一声,说道:“是挺小的,说来还真的很巧,短短几天,竟让我遇到你两次。上次我放你一码。这次原本打算,你若不动手,我便饶了你。可是很不幸的,你还是动手了,就休怪我新帐旧账一起算了。你说,你喜欢我怎么惩罚你?”
晕,原来他是故意把钱袋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故意引诱我去偷,我还真给面子,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了。
对着他那越来越冷的目光,我的头低了下来,看着脚尖,脑子飞快的想着各种说辞。嘴里还一边胡乱说道:“大侠,我弟弟伤重,我真的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一时冲动做了这糊涂之事。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他冷笑几声,说:“不会换个说辞,老是这一套。”
我正想辩驳,却被他隔空一指,浑身便动弹不得,惊道:“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说完才猛然想起,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点穴。我忙大叫:“大侠,饶命啊!”
那书生却冷笑着转身离去,手往后一点,我松了口气,正想说谢谢,却发觉,不但身子动弹不得,大张的嘴却是也合不上,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可恶,他他他,居然把我哑穴也点了。
只听那书生的声音由近及远的传来:“屡次惹我,点你穴道,予以小惩,一个时辰后穴道可自解。不过在此之前,也许会有一匹受了惊吓的马,经过此地,你若能躲过一劫,所有的账,便一笔勾消。若躲不过,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心下大骇,他怎么会知道会有一匹受惊的马路过此地?他一定会故意要去惊扰一匹马,引导它跑到这条路上,看来他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老天啊,给我换个死法行不行,我不想两世都死在代步工具上啊,更何况,死在马蹄之下,比死在汽车轱辘下,怕是要难受许多吧。
这个夏末的半下午,一个绿衣少女,半弯着腰,低着头,保持着这姿势足足快一个时辰,独自站在这条黄土飞扬的林间小路上,满面满身,大汗淋漓,灰头灰脑,好不狼狈。
心里已把书生的祖上十八代齐齐问候了好多边,硬挺着等待那一个时辰中最后一刻的到来。正暗自欣喜并没有什么受惊的马闯过来,却隐约听到一阵“嘚嘚”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声音越来越响,我的心是越来越沉,不住祈求上天,来的千万别真的是匹受惊的马。
但是上天并没有听到我的祈求,因为霎时,我用眼的余光瞄到,那匹马疯了似的一个劲的沿着这条狭窄的小路,往前直冲,而马上并没有人,我就站在这小路的正中……
在马匹即将冲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很缓慢很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四周仿佛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更没那马蹄声,甚至连心跳声都没了。
只觉被什么猛然一撞,翻到在地,身上如预期的一样,马上疼痛起来。咦,怎么感觉好像没那么痛。睁眼一看,心,一下子慌了。
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穴道被点,竟一骨碌爬将起来,顾不上去想,是否是时辰已到解了穴,还是被撞那一下解了穴,只顾跌跌撞撞的跑到几米远的地方,扶起地上的卫七,慌乱的擦拭着他嘴角冒出的一丝血迹,大叫:“卫七!卫七!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啊?推我过去不就行了嘛?干吗用自己的命来救我?”
阳光下,卫七的脸泛着苍白,头上汗珠不停的往下滚,半眯的双眸似在强撑着,嘴角微扯一下,低低的说道:“别臭美了,谁拿命来救你?那畜生屁股上好像被谁插了一把刀,受了惊。我只是没想到受惊的马会这么厉害,这才没躲开。好了,没事,把我怀里的内丹,咳咳,拿出来一颗,塞我嘴里就行了。咳咳。”
闻言,我忙把手伸到他怀里,拿出那翠绿色的小瓶,拔出瓶塞,掏出一颗内丹,给他喂下,才问道:“卫七,你老实说,这次的伤严重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