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停止了哭泣,怀疑的问道:“真的?那为什么我整个脸都疼?”
那小鬼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被撞到的是头,不是脸好不好,至于脸疼,那是因为你掉下来的时候,脸着地,砸的了。用点脑子想好不好,真是个笨蛋!”
听到没破相,我总算放下心来。想想刚才那样撒泼,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讪讪道:“哼,我也不知是为了谁,才成这样的。所谓的好心没好报,我算是彻底领教了。”
那小鬼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难得安慰我:“是啊,也多亏你挨了那一脚,那人分心之余被我钻了空子,一刀结果了他。要不然,我还得打很久呢。”
一刀结果了他?我两眼一翻,差点吓过去,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一条人命啊,被你说的那么轻松,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就胡乱杀人,你你你……简直是魔鬼!”
“你说什么?”他猛地冲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瞪着我,“你居然说我是魔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我害怕的缩了缩头,嘴硬道:“你当真要杀救你的人吗?”
寂静的大厅中,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过来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冷冷的说:“看在你帮我一次的份上,懒得和你计较。”
转身就出去了。
这一刻,寂寞重新找上了我。
寂寞中,我想起了那个世界,不知道我的离开,爸爸妈妈会不会伤心,又能伤心多久?
至于丁磊,想起他,我的胸口便泛着疼,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要伤心。我们两个之间,终是我欠他更多吧。
还有冰云,我不明白的是,被撞的明明是我,为何我看到她倒在血泊中,是我的幻觉吗?她如果真的……丁磊,也会难过的吧。
还有小微,他知道了,会怎样?唉,我始终还是放不开他的吧。
想了许多,想了许久,终于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好像闻到一股香味,使劲嗅呀嗅,看见那烧鸡腿明明就在眼前,张嘴却总也咬不住,便下手狠劲一抓,惨叫一声,忙把到手又滑又油的东西扔了出去,睁眼一看,呃,这是什么情况,只见那小鬼正蹲在我面前狠狠瞪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我,我怎么了我。
他见我仍在茫然中,铁青着脸提醒我:“好心烤了野兔叫你吃,不吃就罢了,你扔它做什么?”
心虚地看了不远处地上那沾满了尘土的一团烤肉,我实在是无语。见他仍带着怒气,等我解释,手又疼的厉害,我便用了30年来最恶心的一招,用哭来撒娇。
疼是真疼,所以眼泪很快就下来了,嘴里还说着:“烫的厉害,不扔的话手就烫掉了,呜呜。”
谁知那小鬼根本就不是男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还说什么,他亲自烤给我的肉,就是烫也要拿住。
我我我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他把他自己当皇帝老子了?当然,面上却一边哭,一边把手伸给他看,看着五个指腹上的水泡能围成个半圆,我倒抽一口气,奶奶的,这梁子我可是和你结大了。
他却淡淡问道:“真的很疼吗?”
这不废话吗?不理他,依旧哭给他看!
他叹了口气,说:“女人可真麻烦,哭哭就不疼了吗?我要是你,早哭死多少次了。算了,我再给你烤一只,别哭了!”
说罢,站起身,走到大厅中间的火堆旁,在一把剑上穿了只去了皮的野兔,细细烤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旺旺的篝火,衬得他的侧脸红彤彤的,看不清什么表情,只知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不停翻滚的兔肉,那双手却细细白白的,不像他的手。
记忆中,小时候奶奶也常常在火炉旁,为我烙饼,脸也是被火烤的红红的,也是这么全神贯注的为我做吃的。
眼,渐渐的湿了,我不想擦,不想擦去此刻难得的温馨。我知道,此刻,对着这个凶残的杀人凶手,我的心莫名的软了下来。
我轻轻的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瞥了我一眼,又看向手里的兔肉,过了一会,才反问:“你呢,你先说。”
我?阳融雪,心里默默念了一边,才突然发现,怪不得以前我一直不顺,原来是名字作怪啊,阳融雪,阳融雪,阳光一出来就融化掉的雪,能成什么气候?真不知我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是怎么想的。
忽然想起一句话,“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既然已经抛开过去,既然老天重新给我一条生命,我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虽然重生的我很渺小,很平凡,就像路边不起眼的青草,但是我也一定要活出属于我自己的精彩!
心念一动,便微笑着说:“我叫路青,路边青草的意思。”
他撇了下嘴,轻哼了一声:“不想说就不说,给个假名也要想那么久。”
我一怔,随即又想,是啊,哪有连自己的名字也要想上半天呢,难怪他不高兴了。如果别人这样对我,只怕我也会如此说,当下便柔声道:
“不是不告诉你真名,只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也不想再记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我决定从今日起,抛开往日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路青这个名字将伴随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