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就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直到天际的晚霞隐下最后一丝光芒,神色淡然的和轩儿说话。夜晚,独自躺在床上,看着绣着百花的金丝帐顶,在无声的泪水中,反复哼唱着【秋天不回来】:
初秋的天冰冷的夜
回忆慢慢袭来
真心的爱就像落叶
为何却要分开
灰色的天独自彷徨
城市的老地方
真的孤单走过忧伤
心碎还要逞强
想为你披件外衣
天凉要爱惜自己
没有人比我更疼你
告诉你在每个
想你的夜里
我哭的好无力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
带走我的泪
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
相约的地点
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
冰冻我的心
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
回来我身边
我身边
这样的天,这样的夜,这样的情景,唱着这样的歌,泪始终没有干过。
又起风了,呼呼的刮着,吹得窗纸瑟瑟作响,扭头看去,一道黑影自窗边掠过,我忙自床上爬了起来,冲出门外。
院中,黑乎乎一片,我嘶哑的叫着:“卫七,是你吗?卫七,快出来……”
回答我的,是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卫七,他终究没回来。
良久,黯然的转身关门。
灯下,我拿起笔,一边嘶哑的唱着,一边写下歌词。每唱一句,都要叹息一声,这歌词就是我此刻的真实写照;每写一句,泪都会狂涌……
卫七,你到底在哪里?这个风大的黑夜里,你,是否也在想这我?
细微的响动,惊醒了睡梦中的我,抬头一看,天色已大亮,小葱正拿着一件外衣往我身上披来。
见我醒来,小葱嗔怪着说道:“夜里风大,路姑娘怎的扒在桌睡着了,真是的,也不心疼自个儿的身子?”
我笑了笑,讪讪的说道:“一时忘记了。”
“知道给自己披件衣服,都不知道上床睡觉,唉,着凉了可怎么办?看来等会得熬点姜汤。”小葱喃喃的低声说着。
我楞了一下,记得昨夜并未给自己披上外衣啊,难道……
“这衣服,不是你披给我的吗?”看着小葱,我颤声问道。
小葱摇了摇头,奇道:“我进来的时候,衣服滑落在地上,咦,不是姑娘自己披的吗?”说完,一摸脑袋,呀的一声,笑道:“那可能是小绿了,她更早的时候进来过。”
提起的心,又缓缓的沉了下去,暗自叹息,怎么可能会是他。
看着桌上一叠白纸,我翻找着昨夜写下的歌词,却总也找不到,却猛然发现,白纸下面,一个火柴盒大的黝黑铁片,静静的躺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小片宣纸,“莫再找我”四个端正的柳体字,跃然纸上。
这是我的生辰锁,确切的说,是这具身体的生辰锁。记得卫七说过,他要替我保管着它。如今却被悄悄的还了回来。这,是否意味着,你要把我们之间所有的关联,都一刀切断?
卫七,你真的够绝情!
心,被仿佛被狠狠的割了一刀,慢慢渗出滴滴鲜红的痛。颤抖的拿起那铁片,喃喃的低念出声:“天启二十三年六月。”
锁片的温度,是冰凉的触感,犹如我冰凉的心。缓缓的把它挂进颈中。让这锁片的冰凉,去碰触内心的寒冷。
机械的用过早饭,轩儿跑了进来,拉起了我的手,笑着说道:“走吧。”
看着他眼底的雀跃,我奇怪的问道:“去哪?”
“去读书啊,昨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今日陪我一起去读书。青姐姐,你可不要食言啊。”
有吗?我迷惑的想着,看着他的小嘴一撇,不尽委屈的样子,低叹一声,说道:“好了,走吧。”
瞬间眉开眼笑的他,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的向书院走去。
夫子姓朱,字封圣,听这名字我就想笑,猪丰盛……
白白净净的一个中年男人,瘦瘦若若的,一看就像文人,只是眼底偶尔会流露出一丝精壮的光芒。这人不想外表那样简单,我暗自想着。
“路姑娘,这道题目如何来解。”
微温的声音猛地扬起,惊醒了正暗自打量他的我。我诺诺的问道:“唔,什么?”
微眯的双眸流露出一丝不屑,薄薄的双唇吐出刻薄的话来:“既然不会,就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我的脸上没有花,更让你看不出答案来。”
轰,忙伸手捂着脸,遮住那一阵火辣的烫。
丫的,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会以为,我对他有意?活了几十年,我还第一次遇见如此自作多情,如此超级自恋的人来。
居然还说我不会这古代的算术题?丫的,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就是不可以质疑我的智商。好歹我也是21世纪的大学毕业,虽然学的是文科,但是理科成绩绝对要比文科好的多。记得当时的我一心痴迷文学梦,不顾老师的劝阻,执意报了文科班。
堂堂一介大学生,若连古代一个小孩的算术题都不会,说出去别说丢了我的人,只怕被看穿越小说的朋友看到,也会觉得丢了他们的人,非拿刀砍了我不可。
忿恨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想把他白净的脸上扎出几个洞来,“谁说我不会,我只是一时没听清楚,请夫子再说一次,我便解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