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一个用金银砌成的大厅,墙上有向日葵那么大的红花和蓝花,射出光来。花梗全是些丑恶的有毒的长蛇,事实上这些花朵就是它们喷出的火焰。
天花板上,全是发亮的萤火虫,以及拍着薄翅膀的天蓝色的蝙蝠。
中央设有一个王座,由四匹死马的骸骨托着。这些死马的挽具,都是血红的蜘蛛组成。王座则是乳白色的玻璃所做,坐垫就是一堆互相咬着尾巴的小黑耗子。
王座的华盖是一面粉红色的蛛网,里面镶着许多漂亮的像宝石一样的小绿苍蝇。
一个容颜奇丑的老年男子,脸上坑坑洼洼,被绑在王座上。他戴着一顶王冠,拿着一个王笏,望着走进来的翠浓,不由得长叹一声。
翠浓走过去,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随即拍拍手掌。
于是音乐奏起来了。巨大的黑蚱蜢弹起独弦琴,没有鼓的猫头鹰用翅膀敲着肚皮。许多小黑妖精,戴着镶有鬼火的帽子,在大厅里跳舞。
皓天隐在王座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都是男性的朝臣们,陆续走进,个个神气十足,不可一世。不过皓天一看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人类,原本只是顶着几棵老白菜根的扫帚。
妖法赋予它们生命,同时给它们穿上几件绣花衣服。不过这倒没什么关系,因为它们在这儿只不过是摆摆场面。
翠浓微微一笑:“老先生,对不起,我只是奉命行事……”话音未落,便拍拍手掌。
“我迟早会习惯的……”老年男子苦笑,闭上眼睛,流出浑浊的泪水。
那些朝臣纷纷拿出挂满倒钩的荆棘长鞭,围在老年男子的周围,抽打着他,此起彼落。长鞭落在老年男子的身上,鲜血飞溅,勾起碎肉片片。
片刻之间,老年男子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皓天看得几欲呕吐,就要出手。
蓦然,王座涌现一股诡异的绿光,在老年男子身上缭绕数圈,已经治好他的伤。
那些朝臣立即继续挥舞长鞭,抽打着老年男子……
皓天心道:这个老年男人,究竟和谁结下仇怨,竟然遭到如此折磨?强忍住出手的冲动,聆听着通道之中的声音。隐藏在幕后的人物,或许会出现。
翠浓早已远远的避开,抚摸着大门附近的那块岩石,神情忧伤。
片刻之后,通道中果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翠浓微微一愣,快步走到老年男子的身边,拿出一根长鞭,大力的抽打着他。
一个细小的身影,进入密室,竟是风韵国的现任女王……云萝!
皓天心道:果然是她!梦寐曾说过,风韵国的御用商人扎布,是云萝童年时的好友。如今扎布已有四十多岁,而云萝依然是六岁孩童的模样,但至少也有四十多岁吧……这个老年男子,莫非是她的旧相好?
云萝瞧见翠浓正在抽打老年男子,满意的点点头,走到王座附近,淡声道:“当年我劝你抛弃那个臭婆娘,你却一直不答应,现在可后悔了?”
皓天心道:我就说嘛,肯定是最常见的三角关系!
老年男子摇摇头,却痛得说不出话来。王座闪现一阵绿光,他的伤势再次痊愈,才缓缓道:“你每天都来问我一次,不觉得厌烦么?”
云萝冷笑道:“今晚是最后一次!我已经对你失去耐心……”轻轻的一挥手。
翠浓点点头,立即带着那些朝臣走出密室。石门再次紧闭,室内只剩下三人。
老年男子又惊又喜:“你终于肯放过我了么?谢谢!”
云萝嘿笑道:“放过你?做梦!直至今天上午,我终于造出那种仪器,可以将你的记忆完全抹去,将你变成我的傀儡!我要你永远都是行尸走肉!”
皓天微微一愣:可以抹去记忆的仪器?岂非和我的吞噬能力一样!
老年男子:“让我保留一点点记忆,可以么?我永远都不愿意忘记她……”
云萝:“不可能!当年你抛弃我的母亲,完全不理会刚刚出生的我,竟然溜去四灵大陆,和那个臭婆娘鬼混!到这种时候,你还想永远记得她?叉叉你的春秋大梦!”
皓天愕然:云萝居然是他的女儿?她还真狠心,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
老年男子:“你的母亲看上去只有六岁,在每年的八月十五才可以变成大人。我是一个需求强烈的男人,而你的母亲平时又将我禁锢,试问我如何能够满足?况且,我起初只是你的母亲俘虏回来的玩物,她怀上你之后才对我好一些……”
云萝怒声道:“什么你的母亲,狗屁……她有名字的,是你的妻子!你是她惟一的男人,也是她最爱的男人!”
老年男人:“或许是吧。但我无法忍受每年只得一天的欢愉,而且当时还要任由她摆布!只有仇铃,才是我最爱的女人,最明白我的心意……”
皓天惊喜不已:原来他就是张啸林……云萝能够造出抹去记忆的仪器,恐怕也是得益于《神异经》吧!寻寻觅觅,居然藏在这里……
云萝哼声道:“既然你那样在意床第之间的快乐,我便要你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哈哈,当日若不是我请求东方不败帮忙,你不会离开桃花谷!”
老年男子张啸林:“原来,是你在捣鬼……小时候,我与东方不败是好朋友,但他后来修炼《葵花宝典》,变得男不男,女不女,竟然对我产生兴趣,我不得不离开他……”
云萝:“哼哼,你知道东方不败为何修炼《葵花宝典》么?都是因为你!他从小就喜欢你,却苦恨不是女儿身……虽然后来你将他抛弃,他依然不忍心杀你!”
张啸林:“怪不得当日他将我交给你时,神情如此古怪。”
云萝:“若不是他要去仙境继续修炼,也不会将你交给我。据说,只有孕育在仙境之中的美人草,才可以令他彻底变成女人。其实,他一直对你没死心……哈哈!”
皓天心道:原来东方不败去了仙境……人间的美人草,无法令男人变性么?哎呀,我误导心月狐啦!对于美人草的功效,雪狼兵团的白洁知道得也不全面……
张啸林:“风韵国的美人草,可以让任何生物变成女人,却只能在每年的八月十五发挥作用。那天你的母亲能够变成大人,也是服用美人草的缘故吧!”
云萝:“人间的美人草,由于灵气不足,一旦服用,二十四小时后会痛不欲生,直至残留在体内的渣滓彻底排泄出来。母亲为了你甘愿忍受痛苦,你却对她不忠!”
张啸林:“或许,有些地方我错了。当年,丹凤将我捉了回来,只是因为我们张家的《神异经》。后来,她为着要在法宝上淬毒,竟然让我去骗取仇笑痴的《药王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