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很好?”荆无命:“很好,在七大剑流掌门之上。”
上官金虹:“但他与你交手时,露出的破绽却达二十六次之多。”
荆无命:“二十九次,有三次我未出手。”
上官金虹缓缓的点点头:“不错,有三次你未出手,为什么?”
荆无命:“因为那三次我若出手,便可要他的命!”
上官金虹:“你已看出,他那些破绽是故意露出来的?”
荆无命:“不错,所以我不愿他死得太快,正好拿他来练剑!”
上官金虹:“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故意露出那些破绽?”
荆无命:“不知道,我没有去想。”除了杀人的剑法外,他什么事都不愿去想。
上官金虹:“他故意露出那些破绽,为的就是要你刺伤他。”
荆无命:“哦?”上官金虹:“他自知绝非我们的对手,所以才这样做,好让李寻欢看了他身上的伤口,就可看出你出手的部位。”
抬起头,遥望山后,冷冷接着道:“由此可见,他必定早已知道,李寻欢会跟着去的。你我现在若是回头,必定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荆无命回过头。上官金虹:“你要回去找他?”荆无命:“是。”
上官金虹:“我知道你久已想与小李飞刀决一死战,可是你现在绝不能去!”
荆无命:“为什么?”上官金虹:“你现在若是去了,必败无疑!”
荆无命霍然握住剑柄,声音也变得更嘶哑,嗄声道:“你怎知我必败无疑?”
上官金虹:“你已杀了郭嵩阳,杀气已减,李寻欢此刻却正是悲愤填膺。你若与他交手,在气势上你已输给他三分。”荆无命:“哼。”
上官金虹:“你已经一战,再加以长途跋涉,体力总难免更弱些。李寻欢在那里以逸待劳,又占了三分便宜。”荆无命:“可是你……”
上官金虹:“你我若是联手,自然能致他死命。只不过……你怎知李寻欢是一个人去的?他若是和孙老儿在一起又如何?”
荆无命:“凭他们两人,也未必能……”
上官金虹又打断他话,厉声道:“我早已告诉过你,我此次出江湖,只许胜,不许败,一定要有十二分的把握,才能出去!”
荆无命默然。上官金虹冷冷接着道:“何况,今日之你,已非昔日之你!”
荆无命:“我还是我!”上官金虹:“但如今你有情。”荆无命:“有情?”上官金虹:“你能胜人,就因为你的无情。如今你既已有情,你的人与剑势都必会日渐软弱……”
荆无命握着剑柄的手渐渐松开,似已被他说中心事。
上官金虹:“你从不动心,如今怎会有情,是谁打动了你?”荆无命霍然转过身:“没有人。”
上官金虹:“我也不想问你那人是谁,但你若想胜过别人,若想胜过李寻欢,就得恢复昔日的你。你若想恢复昔日的你,就得先杀了那令你动心的女人!”
说到这里,他就转过身,不快不慢的走入树林。
荆无命默然半晌,终于跟着走进去。他的双手,已紧紧握住剑柄!
东方,终于现出曙色。蝙蝠岛的轮廓,已慢慢的出现。
皓天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这里,希望能找到那个人。从丁枫的记忆中,皓天已经知道不少东西。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人,或许很多事情都可以找到答案。只不过,那个人实在不好找。
所谓的蝙蝠岛,竟然连半只蝙蝠都看不见。
这蝙蝠岛竟只不过是座光秃秃的石山,没有花,没有树,没有草,没有野兽,没有生命。
石头是死灰色的,冷、硬、狰狞。怒涛拍打着海岸,宛如千军呼啸,万马奔腾。岛的四周礁石罗列,几乎每一个方向都有触礁的船只,看来就像是一只只被恶兽巨牙咬住的小兔。
无论多轻巧,多坚固的船,都休想能泊上海岸。
天地肃杀。皓天当风而立,站在海岸旁的一块黑石上,纵目四览,忍不住的长长叹口气,动容道:“好个险恶的所在!”
这地方根本就像是个坟墓,连一样活的东西都瞧不见。
甚至连一条完整的船都没有。看来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休想走得了。
幸好,丁枫的记忆已告诉他入口在哪里,而那个人就藏在里面。
云雾缭绕的悬崖之间,有条钢索。皓天蜷起双腿,凌空一个翻身,头朝下,蜷曲的腿用力向上一蹴,身子乘势向上弹,足尖勾住悬空的钢索。
稍稍松口气,他突然像箭—般射出去。借着钢索摆动的力量,他横空一掠,竟达七丈。
若是换了别人,纵然能一掠七丈,也难免要撞上石壁,撞得头破血流。但他掠出时,脚在后,手在前,指尖一触及山壁,全身的肌肉立刻放松,贴上山壁,缓缓向下滑。
滑了一两丈后,他才慢慢停顿,像是只壁虎般静静的贴在山壁上,先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他就开始听。
没有声音,却充满一种复杂的香气,有酒香,有果香,有菜香,还仿佛有女人的脂粉香。
这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地方?皓天耳朵贴上石壁,才听到石壁下,仿佛有一阵阵断续的、轻微的、妖艳的笑声,女人的笑声。
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当然知道女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发出这种笑声来。
在这种地方听到这种笑声,不由得也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等心跳也稳定下来,他就开始用壁虎功向左面慢慢移动,找到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就从这地方滑下去。有这种笑声的地方,总比别的地方安全些。
黑暗虽然可怕,现在却反而帮了他的忙。只要他能不发出一丝声音,就没有人能发现他。
轻功无双的皓天,当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直滑到底,下面是一扇门。笑声就是从门后发出来的,只不过这时笑声已变成令人心跳的呻吟声。皓天考虑着,终于没有推开这扇门。
他再向左移动,又找着另一扇门。这扇门后没有声音,他试探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门后立刻响起女人声:“请进来呀。”声音娇媚而诱惑,简直令人无法拒绝。
皓天看不到这扇门后有些什么,也猜不出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也许他一走进这屋子,就永远不会活着走出来。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判断虽只是刹那间的事,其决定却往往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屋子里的香气更浓,浓得几乎可以令人溶化。
皓天一走进门,就有一个人投入他的怀抱。一个女人,赤luo裸的女人。她的皮肤光滑而柔腻胸膛坚挺,整个人热得就像是一团火。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人,黑暗……
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抗这种可怕的诱惑?皓天的本能似也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