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沉默半刻,却只凝眉看着他道:“你的伤,好像越来越重了。”
若非他还会说话,此时他冰冷的身体几乎要让她以为他已是个死人。
“三天吧。”风月笑忽而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在火光中格外温柔,“陪我三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照影心中陡然一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她当然知道他此话的意思。
不待她开口,他却又笑了起来:“当然,你现在也可以离开,谷内应该很容易找到出路。”
他轻扬着唇,笑意温凉,然他眼底的寂寞却更浓。
他这算是激将法么?
照影轻咬着嘴角,手指用力握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面上浮起一丝讥诮的笑:“你以为我不会离开?我本便没有义务救你!”
是的,今次本是他要扰乱武林,非要犯险,亦是他己愿意跳下来,并非她所逼。
何况,死在他手中的无辜的人确是不计其数。
所以她完全不需要救他,她可以丢下他在这自生自灭。
她甚至已然站起身,走到洞口。
风月笑唇边笑意再次敛去,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平静如水,眼神却渐渐黯了下去。
袖中手指微微扣紧几枚暗镖。
忽而,她定住了身形,缓缓抬起手,竟然脱下了外衫。
风月笑有一刹那的惊怔,看着她又转身缓步走了过来,将外衫铺在了地上,紧扣的指终于缓缓松开。
明白她将要做的事,他勾唇微笑:“你当真想清楚了?”
照影看着他,只是淡淡一笑,继续一件件卸下衣物,不多时,身上便只剩下薄薄贴身的亵衣。
她本来是想离开,但是走到洞口,便再也挪不动半分步子。
不管是魔头也好,闭月也罢,到底对她有过恩情,她不能不顾。
她承认,她从来都不是心硬之人。
所以,这一次,她还他情。
风月笑眯眸看着她朝自己怀中靠来,冰冷的身体立时感受到那火热的诱惑。
火堆中偶有一点火星爆开,分明方才还觉得冷,此刻却似周身血脉都一起沸热了。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随即又缓缓往下,解开了他的衣袍。
这种事,第一次做,她虽一直告诉自己只为救他,脸却仍止不住地发烫。
他看着她,目光邪佞而又有几分温柔沉醉。
他忽而抬手抱住了她,俯身贴近她耳边,温热气息暖暖拂在她耳根,语声低哑温柔,“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她微微扬起了唇角,心头剧跳,轻轻喘息:“你也会有犹豫的时候?”
他笑了。
他的唇落在她耳垂,轻轻贴着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
她只是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息,神经绷的紧紧的。
虽然是她主动,但现在,好像她却被他掌控了。
他抬手拔下她发上的玉簪,长发散开,如丝缎垂覆,他轻轻抚摸着那长而柔顺的发丝,将它们掠开。
她被他拥在怀中,浑身陡然一点力气也没有,紧闭的双眼虽合而微开,带着酣梦初醒的庸懒之色,足以让人沉沦。
他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冰凉的手缓缓移上胸前,挑开了她的衣襟,探入内里。
她的衣衫被他完全解开,身上再无最后的遮蔽,光洁而曲线优美的身躯完全呈现在眼前。
他眸中渐渐亮起如火般的光,俯下身来深深看着她,目光缠绵迷离。
火堆中爆出细微的“毕剥”声,火光暖融融,隔绝了洞外暗夜的清冷。
洞内,却是一片盎然春意。
照影静静伏在风月笑怀中,一动不动,长发缭绕在他胸前,几绺发丝被汗水****,贴着他赤/裸的肌肤。
浓情过后,他揽着她阖目而卧,再加受伤的关系,此刻似乎已陷入安恬沉睡。
他双眉安心地舒展开来,眼角微微翘起,双眼微闭着,唇边仍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像个满足的孩子。
她淡淡一笑,微微闭起了眼。
终是救了他,心中却异常的平静。
即便有了这层关系,她却仍未打算和他再有任何发展。
她承认他对她确实如他所说般好,在他跃下悬崖的那一刻她便十分清楚了。
但是,被狠狠伤过一次的心,又岂是如此容易愈合?
她的心,在坠崖的那一刻便已经冷了,暖不了。
她已再难相信任何人。
风月笑,也一样。
身子有些酥软酸痛,她忍不住轻轻挪动了一下,但这轻微的动作却仍是将身旁的风月笑惊醒。
他的眼还未睁开,手已紧紧抓住了她:“要去哪?”
他还是怕她会离开,一个人太冷。
照影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想活动下身子,哪也不去。”
风月笑看着她,眸光立时柔和了许多,唇边又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累着你了?”
照影微微一怔,转即明白他所指之意,不由红了脸,偏开目光,紧抿着唇不说话。
“还有三日。”他忽而又轻笑开口。
“什么三日?”她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这样也救不了他?他还是只余三日的性命?
风月笑却是眨了眨眼,眸中闪过无数戏谑之色,笑意温暖如春风,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语:“采阴补阳,还需三日。”
照影身子一僵,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只气的发笑:“我真该丢下你不管才对。”
还要三日,她此次倒真叫他占尽便宜去了。
洞内火堆渐熄,照影几次想要起身,却被风月笑紧紧地揽在怀里不能动弹。
“我要去添火。”她有些无奈地瞪他一眼。
“这样就很暖和。”风月笑看着她低声笑着,火光映着他半张脸,柔和中透出几分妖异。
“多美的花。”他的手轻轻勾勒着她胸前的那朵刺青,那一朵曼珠沙华在暗光中仍透出血一般的鲜红之色。
照影垂首看着那一朵刺青,眼眸微微黯了黯。
她恢复了记忆,自然也记起了这朵刺青的来历。
这是伽蓝一族的象征,十年前被血腥灭族的伽蓝一族。
而她正是伽蓝族人,与兄长玉香川皆是仅余的两名幸存者。
她的父亲是伽蓝族族长,她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那一天之后,一切却全变了。
那一夜,睡梦中的她陡然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娘带着哥哥冲进屋来,惊惶地让他们躲进了地下的暗道。
她仍记得当时娘面上凄婉而决绝的表情,娘流着泪一直叮嘱着他们,不论听到任何动静,都绝对不要出来!
哥哥说,他不要躲藏。
她仍记得哥哥当时的目光雪亮如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眼中这般坚定的目光。
然而,母亲说,“川儿,你还有妹妹,你要照顾妹妹,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