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牵上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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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月台是“离别”的代名词

是什么样的短信,使他无奈叹息呢?成长,是否就要注定面对孤独?

长假当天,学生有如集体迁徙的候鸟,有条不紊地从四面八方的大街小巷中出现,直奔客运站、车站。有些人住在偏远的北区,有些人住在南区边界,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向——或是回家、或是出游。因为浪费假日这种事,作为一个正常的学生,是断然不会做的。

这天,慕容清把七人一路送至站台,在道别之前几人互相地调侃。眼下的他,像是已经和这七位少年成为了至交好友,即使五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但他的脸上仍然浮现出不舍的神情。

“真确定不跟咱们走?”鹏穿着一身朋克风格的服装,背靠护栏,对着清说。

“嗯,等你们上车了,我就到拳社那边敲门去了。”清的眼睛时不时注意站台边的倒时器,仿佛要做好准备,以便来一次快乐的践行。

“我们的号码,你都有了。如若你感到无聊,即可拨通热线,咱们随时欢迎你过来参一脚。”阿轩很喜欢用拳头轻打小清的胸膛。于男人的角度,这叫做“心照不宣”。

“喂!你的芷晴怎么这么久都不冒泡?她是不是要放你鸽子啊?”乌鸦有点儿不耐烦,虽然离发车时间尚有半小时,可是他讨厌等待。

“少废话,别拿她跟你的那些妾侍相提并论。”阿轩反唇相讥。

“你们的臭嘴别老是这样刁毒,慕容他有接近一周的时间见不了咱们,好歹也讲些有趣的话题,现在这气氛,哪算是话别啊?”小马拨弄着他引以为傲的长发,然后提醒着同伙勿要冷落小清。

“嗯?没事啦,我嘴巴也不怎么灵活,听你们讲话倒比较有趣些!你们继续聊,我倾听便是。哈哈。”清急忙打起圆场,不过这会儿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在他的心里,这几个人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咦?宝贝宝贝!我在这儿!”阿轩留意到有十几个女生从远方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夹在人流之中的杨芷晴。

“哇塞!我不回我那边了,我跟着轩哥混得了。”阿鹏的博爱天性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得知阿轩的女友还带着一堆美人同游,他的双眼顿时溅射出粉红色的光芒。

“随你喜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带上一支这么庞大的女子军,搞得我像个马夫一样。”阿轩口中虽是抱怨,心里还是不得不暗爽一番的。

“清,现在女孩太多了。为了鹏爷的身体健康着想,你就舍身替他分担一下吧。”阿轩用手肘敲了清的臂膀一下。

“呃,不用了……再过会儿我就撤了。”清连芷晴带来了什么样的女孩都没去看,只是忙着摆手拒绝。

今天,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替换上自己的服装,男的都变得时尚潇洒,女的都变得婀娜多姿。基本上,他们的表面年龄一下子涨了好几岁,唯独慕容清仍穿着一袭校服:短袖衬衣直筒西裤。全场貌似就只有他看起来是最青涩、最腼腆的了。

“真有好货色啦!不信你自己阅览下!”阿轩双手捉紧清的双肩,使劲地调整他的身姿。

“好好好,我就看……”清被阿轩弄得摇头晃脑,当他稍微定下神来,准备附和一下轩的时候,却楞住了。在芷晴身后的,是化上了淡妆,穿上了连衣短裙的司徒静。

小静步步逼近,小清越发呆滞;随着小清的脸孔也在她的视角里逐渐放大,小静的眼神也越发闪烁。最后,彼此都果断地把头压了下去。而当周子轩也发现了司徒静的时候,心里不免打了一颤:该死!敢情自己是好心办坏事了。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存在着一种名叫“蝴蝶效应”的自然现象,通俗一点解释:就是你今天所做的某项微不足道的决定,会制造出一个不堪设想的后果。就如小清本意是为友人送行,结果是换来了旧爱的冷淡决绝……

“轩轩,对不起噢。是不是等很久啦?”芷晴挣脱姊妹们的包围,一把抱住了子轩。他们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对小别数天的新婚夫妇。

反观小清,他双唇颤抖、欲言又止,正当他终于想到体面的台词,准备仰首道出之际,司徒静却抢先了一步。“芷晴,这些都是你男朋友的同学啊?介绍一下嘛。”她的笑容恬静依然,可是这番话有如万箭齐发,直穿慕容清的心脏。

清当下觉得连“假笑”都没有必要了,他独自依靠护栏,双手插袋、垂首沉思:这副笑容……原来放不下的人,只有我一个。

突袭般的重遇、礼貌性的对白,对于清来说该有多么的残忍,面对旧时恋人的淡漠与无视,他的心放入遭受千针齐刺——这份痛楚,无法用“质量”来定义,只可用“密度”来衡量。

猴子他们也立刻看出了端倪,二话不说,一左一右伫立在清的旁边。小马则搭着清的肩,说:“兄弟啊,难为你了……”

“明明还曾经牵过手的……怎么她现在好像在告诉我,抹去回忆比抹去粉笔字来得更轻易?那些曾经关于我的一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难道,连一席之地都不屑留置了吗?”小清很想哭,无奈泪腺却不愿分泌。

都说眼泪是以血作为原料,通过泪腺加工而转为热泪的,那么这究竟是血液上的不允许,还是他已经欲哭无泪?

对于慕容清的话,大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他的心情,大家都能感受得到。毕竟,在这个送别时刻还要连带送别自己还在留恋的旧爱,任谁都觉得难受;因为这种情景,就像是把爱人亲自送走一样。

现场除了小马与猴子肯相伴于清的左右,其余的男男女女都忙于相互搭讪、交换联系方式。小静比小清更擅长融入集体,瞬间就与一众人等踏入了谈天说地的环节。

“哎,还有几分钟车子就靠站了,我们准备准备吧。”芷晴左手牵着子轩,右手挽着小静的手臂。似乎,芷晴与小静相处得不错。

“那个穿校服的男生不一起去吗?”小静的表情,居然做得像是初次会面一样。言语中散透着一种陌生的客套。

“噢……他有约了。”子轩回答得漫不经心,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一脸茫然的小清身上,他是敲破脑袋也想不通:我家的小晴怎么与慕容的旧爱搭在一块了?今天的车站送行,竟变成了送旧爱上车。这女人又装作是初次见面一样!天呐,脑袋要崩溃了!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一路走好!注意安全!旅途愉快!”小清边目送他们上车,边大声呐喊。呐喊,不单只是一种情感的宣泄,更可当作一份内心的宣言。性格向来别扭的慕容清,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对方决意扼杀回忆,那么我又何必徒添哀伤?既然对方视我如陌路人,那么我也只好“成人之美”了。

站台已经发车,原本比市集还要吵闹的车站,瞬间变得萧条狼藉——留下的,只是逐渐淹没于空气中的引擎声;以及,回荡于小清耳边的心跳回音。

小清环视着空荡荡的月台、扫视着周边无精打采的工作人员、再仰望天上漂浮着的白云,迟缓片刻后,眼珠子逐渐往鼻子的方向垂下,接着回头,径直往尚武拳社的方位走去……

为何静要装作不认识小清?尚武拳社的旧友,能让小清得到短暂的歇息吗?五天的单独流浪,清将会碰见怎样的人,这又会为清的心智带来怎样的成长?

送走朋友,同时也送走了初恋,慕容清独自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步。他不肯定尚武与阿龙是否有空,只是潜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行走。

从站台到拳社,路途并不遥远,然而这个步行五分钟便可到达的场所,小清却用上了十五分钟。

他沿路走走停停,时而抬首、时而低头。时正金秋,偶有凋零的落叶擦过他肩,便会止住脚步,继而仰望那些骨瘦如柴的树枝。其实他并非感怀身世、悲天悯人又抑或是胡乱地灌注悲伤,也不屑于要借用枯叶来隐喻自己可怜的孤儿身世,他不过是觉得那朵碎开的白云,与自己这段五马分尸的初恋很相似,仅此而已……

“又要一个人了吗?初恋,都是这样苦涩的吗?原来,初恋的难忘,只是因为它如此痛苦吗?”每逢落单,他的脑袋就会不由自主地进入思考状态。“那时候的温暖,怎么我现在找遍全身,都无法看见了?”小清,总是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