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人都想做你们薛家的女主人!”马晴脱口而出的反驳,说完便低下了头。
薛伯双眼眯成一条线,满脸的不悦。
“我的意思是苏静柔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太善良,这样的女孩我不觉得有什么错,要怪只能怪秦倩蓉那女人太阴险。”说着,马晴不齿的哼了一声,“口口声声说爱琳琳,这会儿琳琳有事了,她怎么像只鸵鸟似的躲起来了。那种女人,我最不待见。”
薛伯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女人挑起的,我自然不会放过她。”
看着他凶狠的眼光,马晴却丝毫没劝说,因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即便是琳琳的亲身母亲,薛家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做错了事,总得付出代价的。
苏静柔在医院调养了几天,脸色却丝毫不见好。她依旧不肯吃东西,每天只靠营养液来维持。苏家几个儿女都担心极了,却也没人敢通知在外旅游的父母。
这一天,苏锦荣终于想出了法子,他坐在床沿,一手端着热乎乎的鸡汤,一手拿着手机,威胁道,“小妹,我不能再由你这么任性下去,如果再不吃东西,我马上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亲自回来喂你吃。”
“哥……”苏静柔终于肯说话了,哀求的语气淡淡的说,“求你不要告诉爸妈。”
“求我没用!我还想求你呢,求你吃点东西,求你听哥的话。孩子没了不要紧,把身子调养好,以后再要个孩子。”
苏静柔妥协的点了点头,张开嘴巴喝下了汤汁。
苏静婉和江若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巧是这一幕,苏静柔乖巧的喝着苏锦荣喂下去的鸡汤。
“小妹!”苏静婉有些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走过去,“小妹,你终于肯吃东西了,这几天我们可担心坏了。”
江若止是第一次来看她,其实来之前他还是有些忧虑的,毕竟他知道兄弟如今的处境,很害怕这家人问到薛鹏涛的状况。其实这几天苏静婉也是不停的追问他,为什么薛鹏涛不来医院看苏静柔,每次他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发自内心的同情病床的女人,傻得让人疼惜,可是站在薛鹏涛好兄弟的立场上,他又有点恨她,恨她的自以为是,恨她的不自量力。照理说被人算计过一次,也离了婚,有些事情该在心里有个底了,她竟然还能被人给利用了去,不说一点心机都没有,连防人之心都没有。
“苏静柔,祝你早日康复!”江若止把鲜花放在了床柜上。
苏静柔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了声“谢谢。”
苏锦荣看到他就不开心,闷哼了一声,讽刺道,“你来干什么?代表你的好兄弟来的?”
“不是!”江若止肯定的说,“作为小婉的男朋友,我来看未来的小姨子也是应该的。”
“薛鹏涛怎么不来?难道他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哥!”苏静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打断他,“不要说这些。”
未过门的妻子?现在还是吗?她自嘲的笑了。
“涛子最近可能有事,我也好几天没联系到他了。”江若止尴尬的解释,“我想等他忙完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苏静柔没有作答,飘渺的视线望向门的方向。女人总是犯贱的,当你拥有时不懂得珍惜,每次对他爱理不理的,甚至总想着法子故意把他逼走。而真正快要失去他时,才明白不知不觉中那爱早已在心里扎了根。明明知道和他已经没可能,却总对着门的方向望眼欲穿。以前,每次当她需要人在身边照顾安慰的时候,他总是适时的出现,赶都赶不走。那时候大概是拥有了,所以从不觉得有多幸福。现在在她需要人的时候,再也盼不到他的身影了。
苏静柔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你们都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可是我们才来,还没跟你好好说上话。”苏静婉不满的说。
苏锦荣大概感觉到小妹的心绪,对苏静婉说道,“我们都先出去吧,小妹好像真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吧。”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苏静柔再次睁开了眼睛,望着门的方向,眼泪流了下来。
出事那天,她躺在雪白的床单上,不停地安慰自己,孩子没了,至少她还有他,他们可以相偎相依,再次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她告诉自己,就算自己犯得错再大,就算他再生气,他也会原谅她,包容她。她知道薛家老爷子一定会相处许多理由再次反对他们,但是薛鹏涛一定会很坚决的牵着她的手,勇敢且固执的和她一直走下去。
然而,许多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太大,这些天,她盼了又盼,却始终没把他盼来。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还能有什么好期待的。
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没有去擦。
薛家别墅里,薛鹏涛最近安静了许多,再也听不见他的咆哮声,也听不见踢门的声音和摔东西的声音。总是脾气再大,估计也被消磨光了。
然而他越是安静,马晴就越担心,总在家里踱来踱去,烦躁的说着,“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几天都没吃饭了,还能不能撑下去。”
薛伯轻叹了口气,平静的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淡淡的说,“你去把他放出来吧。”
马晴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拿起钥匙,奔向了二楼的房间。
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一片狼藉,杯子,床单在地上乱成一团,电视也被砸了,电脑也分家了,几乎没一样东西是安好的。她努力在这片狼藉中寻找一抹身影,才看到薛鹏涛此刻正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头埋得很深。很小的时候,每当他犯了错,被薛伯狠狠的惩罚了,就会这样委屈的蹲在墙角,任谁去安慰他都没用。这仿佛是他自我安慰,自我调节的方式。多少年过去了,再次看到这样的儿子,她的心疼的有些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