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恋尘之只为王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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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痛失慈母(2)

“矜儿知道,矜儿一定记住娘的话。”矜尘擦掉脸上的泪,对娘发誓。

“矜儿乖,不要哭,娘舍不得你哭,娘不放心啊!”婉娘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矜儿不哭,不哭,娘一直陪你……”

“娘,您累了,矜儿扶您躺下,矜儿不哭……”矜尘扶娘亲慢慢躺下,看着娘亲渐渐散开的眸光,心疼得早已失去知觉,双眸含泪,却不再哭泣,“矜儿不哭,娘放心,矜儿会好好照顾自己……”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相思几许……”婉娘双眸渐渐闭上,细细悠悠地念道,“相思……矜儿……清寒……清寒……”一缕幽魂,千般不舍,万般牵挂,在这轻轻呼唤中,含笑而去。

“娘!”矜尘一声惊呼,眼前一黑,扑在娘柔软的身体上。

那一声绝望的呼叫让守在门边净空师太推门而入,却见矜尘伏在已然魂去的婉娘身上,失去知觉。

“阿弥陀佛。”师太双手合十,对着死者默念一遍佛号,然后将矜尘抱到一边的竹塌上安置。

世事无常,天意弄人,死去,对婉娘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这孩子,才经相聚,又别生母,该如何走出这般沉重的打击!净空师太端着斋饭,看着默默守在婉娘灵前已经三日的衿尘,一声叹息。

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跪着,安然的如同一塑雕像,短短三日,娇俏的容颜已然苍白,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阿弥托佛,小施主,逝者如斯,请节哀顺变。”净空师太缓步走到矜尘身边,出口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可小施主如此折磨自己,让婉娘怎能安歇,又如何放心离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施主不吃不喝,累坏身体,岂不是不孝!”

不孝!矜尘身一怔,静静抬眸,看一眼慈祥的师太,又看看灵枢,蓦地端起眼前的斋饭,大口大口吃起来。是啊,不孝,她不能让娘担心,娘累了,很该好好歇歇了,自己怎能让娘担心自己,又睡不安稳呢?娘啊,矜儿很好很好,矜儿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你安心睡吧……

泪水在眼中打转,一圈一圈,矜尘倔强地抬抬头,让泪全流到心里,娘,矜儿很坚强,矜儿不哭……

好倔强的孩子,净空师太微微一叹,无言坐到蒲坦上,默默念起佛经……

秋末冬初的风,带着一丝寂寞、一丝清冷,拂过坟头新栽的成片菊花。矜尘坐在娘亲坟前,手中握着一叠叠宣纸,一片片送进面前的火盆中。

“娘,矜儿的字又有进步了,您看是不是?”

“娘,矜儿今天画了一幅画,是一只小鹦鹉哦,送给娘,您在那边寂寞了,可以逗逗它。”

“娘,您想矜儿了,就来矜儿梦里看看矜儿,好不好?矜儿想要娘抱抱。”

“娘,那首曲子矜儿练了一个月了,可总也弹不好,娘今晚可不可以来矜儿梦里,教教矜儿。”

娘亲离开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矜尘每日都到娘的坟前陪娘聊聊天,撒撒娇,却从不流泪。

陪在一边的小尼姑无声叹息,该如何开导小施主呢?净空师傅都无能为力了,自己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这一月来,小施主除了练字、弹琴就是拼命学医术,却不笑不哭,更不多说一句话,偏那眉间心头笼着无限哀愁,让人心生怜爱。

“小师傅,您请回吧,矜儿想多陪娘一会。”回头看到净空师太派来陪自己的小徒弟,矜尘柔声说道。

“阿弥陀佛,小尼还是在此陪着小施主吧。”这里虽然离古寺不远,可毕竟是在深山中,小施主在此还是不安全。

“每日劳烦小师傅,很不应该。这里离古寺不远,我陪娘说一会话就自己回去,小师傅不必为我费神了。”矜尘心里深深的过意不去。

“既如此,那小尼先告退了。初冬风凉,还请小施主早些回去。”猜测着矜尘有话要和婉娘说,小尼姑嘱咐几句便回去了。

“有劳小师傅了。”矜尘目送小师傅离去,回头,静静抱着娘的碑位,闭上眼睛,娘,矜儿在这里,是不是可以梦到您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阴风吹过,矜尘蓦地惊醒,待看清眼前之物,忍不住一声轻呼,“啊!”

不知何时,面前竟然蹲着一只高大威猛全身银发的狼,大大的眸眼散着幽黑的光,冷冷注视着矜尘。矜尘全身止不住发抖,紧紧抱着娘的碑位,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却见那银狼依旧傲然地蹲着,冷冷看着矜尘,既不离去,也不扑上来。

矜尘抱着娘亲的碑位,在这长久的对峙中,满眼的惊慌慢慢消失,心里竟然涌出一种幸福的想法,娘,如果矜儿命该如此,去陪您又何妨?

想到今日也许就能去另一个有娘的世界,矜尘的心忽然变得安宁,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浅笑,娘一定在那边等着自己,银狼啊,快点送我去黄泉吧。

矜尘不再惊慌,安静地站起来,淡然地冲那银色的狼一笑,在娘的坟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回头,一步步走到那散着冷冷幽光的黑眸前,仰起头,吸一口山野草木香气,慢慢闭上双眼。

自矜尘那淡然一笑后,银狼冰冷的眸眼中竟然浮起一丝惊讶,却犹自蹲在那里,冷冷注视着眼前这个奇怪女子的一举一动。当她走到自己面前安静闭上双眼时,狼眼中蓦地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她一心求死!

清冷的风,一拂而过,带着一丝怪异的味道——血腥味!矜尘忽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蹲在眼前的银狼已然不见。身前,是一滩血迹,沿着血痕,矜尘抬眼看去,忍不住捂住嘴巴,那傲然远去的银狼,背腹竟然被划了长长一刀,方才蹲着,自己未发觉,此刻看去,它蹒跚的脚步似乎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