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记得云空醒来时那黑气浮面的灰败脸色与强作欢颜的笑容,这一切,让她心痛如割。
她知道,虽然现在的云空看上去依旧精神健旺,可是他真的捱不了多长时间了,掐指算来,他最多还有七天的命。
她甚至不知道,云空下一次的邪力冲突的昏迷要持续多长时间,会不会永远都无法再睁开眼睛。
“是啊,的确是好诗好地方,不过,我们还是快走吧,赶紧去求六慧大师,让他用禅宗的念力净化你体内的邪力。”
安若宛催促云空道。
“呵呵,看上去你好像比我还急啊。”
云空转头望着安若宛笑笑,笑容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感动与莫名的情愫。
两个人这么多天以来朝夕相伴,患难与共,如果他还不知道安若宛的心思,那可真是个地道的傻子了。
“唉,能不急么?我倒宁愿受伤遭难的是我,而不是你。”
安若宛柔肠百结地叹了口气,幽幽地看了云空一眼说道。
“小曼,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
云空握着安若宛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干嘛说谢呢?如果是我身受邪力荼毒侵害,你会比我现在还着急百倍的。”
安若宛任由云空握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两个人正情长意绵之时,忽然间就听见那普华金顶之上,清越激扬的钟声响了起来,一声、两声、三声……足足响了十八声方才停下。
那是山上的僧人在撞钟晨课,倒不是神钟自鸣了。
那钟声是如此具有震憾人心的穿透力,仿佛能直直地穿透人的灵魂,将人心荡涤,平和安定。
“不是说这普华神钟只有四月初八的时候响吗?可四月初八都过去好长时间了,这钟怎么还响呢?”
安若宛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向上望去,却只能依稀见到一圈圈淡淡的金光如水波纹般从山顶那个金点激荡开去,然后缓缓荡向远方,消逝不见了。
她倒是不知道寺庙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