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听到这如此美妙的乐曲也全都停下了脚步,皇上微眯眼睛,面带享受的神情,整日的公务缠身,有多久没尝试过如此的安逸,听着这琴声,似乎身体里的疲惫都一扫而光,身心都开始舒畅。
南宫博的眼神里已经闪动精光,心也跟着狂烈跳跃,从来没有什么能打动他的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一直都在奔腾,在漂泊,即便是有府邸,有王位,仍然感觉像是一根浮萍摇摇晃晃。可是此曲却有种安抚的作用,让他有种踏实的感觉。似乎只要听着这乐声,一切都满足了,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一曲终结,大家也似都从梦中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仍然令人回味无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犹如游历在仙境一般,令人神往流连。
“参见皇上。”待众人醒悟过来,皇上已经进了大殿,于是急忙跪接。
南宫博一眼看到福身在琴旁的璃烨,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波澜,真的是她?虽然早就感觉到了,但是亲眼证实,还是让他忍不住震撼。慕容璃烨,你果然是一个妖精。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是慕容谦对璃烨的赞赏,也是大家对她的肯定,这次的宫宴璃烨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本来明王妃的曲子已经佳作,但是跟璃烨的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了,即便她是傲视群英的孔雀,睿王妃已经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她这次还真是自找欺辱。
她的一首《凤求凰》,不仅惊艳四座,也拨动了南宫博那颗尘封已久的心弦。
在回去的马车里,璃烨很不谦虚的说道:“怎么样南宫博?我没给你丢脸吧?你没看到明王妃那张脸都绿了,实在太好玩了,呵呵……”
敢这样直言不讳喊他名字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了,但是他就是喜欢她的坦率真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原来他南宫博也有克星。
“慕容璃烨,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凤眼微挑含笑的看向璃烨。
耸耸肩,“没有了,已经江郎才尽了。我跟你说这首曲子是我娘教我的,当年我娘就是靠这曲打动了皇上无情的心。”
南宫博发现璃烨听提皇上眼神里隐约含了份怨恨,想必她的童年也过的很辛苦吧,从追风给他的资料他就可以猜的到,一个公主为什么会女扮男装,这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即然无情哪来的心?”
“有心也是冰冷的。”最是无情帝王心,母亲当时恐怕没想到她一时的荣宠,会成为她一生的灾难,早知如此她还会全身心的投入吗?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片冰凉。
看到这样的璃烨,南宫博莫名感到一阵心痛,“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突然又觉得不妥,“不想说也没关系。”
璃烨舒了口气,很潇洒的笑了笑,“南宫博有酒吗?我想喝酒。”
“有,我们王府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有好酒。”
璃烨掀起帘子,纵身一跃,“南宫博,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看谁先回到王府。”
声音已经渐渐远去,南宫博弯唇一笑,“慕容璃烨,你敢挑衅本王。”
随后又一条身影跳下马车,向前面的影子追去,片刻消失无踪。
追风架着空马车,看着一前一后飞驰而去的背影,冷漠的脸上竟然也现出一丝温度,那是满足,是欣慰,他的主子终于活了。
这两个人喝酒不是在酒桌上,也不是在下人的服侍下,而且坐在房顶上,吹着微风,赏着明月。
璃烨仰首灌了一口,咋咋嘴巴,唏嘘道:“不错,是好酒,南宫博你挺会享受的?”
南宫博看着斜靠着抱着酒坛的璃烨,轻笑道:“我哪有你会享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南宫博吟完,也灌了一口,他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没有这么随意过,没想到真正让他放松的人竟然是以前他最厌恶的人,不得不感叹白云苍狗,变换太快。
“还以为你只会打打杀杀,没想到还会附庸风雅。”
“我以前也以为你只是一个腐女。”
两人相视一笑。
“没有人生下来就喜欢杀戮,只是这说一个适者生存的世界,也许没有生在帝王家,活的会没这么累。”
南宫博的感慨让璃烨颇有同感,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什么都可以选择,只有出身不能选择,父母不能选择。”仰望星空,想起了苦命的母亲,“我的母亲曾经非常得宠,以至于后来成了众矢之的,遭人陷害。你知道在宫里无权无势,恩宠也会是一种灾难。只是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如果不是慕容枫儿子少,也不会容我活在世上。”
“你母亲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欺瞒皇上,说生下的是男孩儿?”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到了,她就是以男子的身份长大的。“那你又是怎么被揭穿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没听说过吗?这皇宫里从来都不缺多事的人。我和我娘每天都如履薄冰,当真相揭穿那一刻,心里反倒轻松了。”她说的风轻云淡,把那些细节都直接省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