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濯忙问:“那我母亲的情况属于哪一种?”
“现在还不能确定,确诊癌症需要做的检查很多,她这次的检查也不是因为非常难受了才做的,只是体检查出来的,所以情况不一定会很坏,还要看明天的检查情况如何,所以明天一定要带她来,再有这件事暂时不要跟她说,以免增加心理负担!”王芳说道。
辛濯点点头,低声说:“这次谢谢您了!”
“不客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明天记得带她过来就好!”王芳说道。
“那你看,干脆还是晚上一起吃吧!”拖到这会儿,辛濯也觉得不好意思。
“不了,我工作还有很多!”王芳指指自己的桌子。
辛濯不再勉强,点点头出去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勉强出去开车去了江边,以前不常吸烟的他几乎成了烟鬼,一支支地吸着,他倚在桥边,看江水发呆,再次为自己悲哀,不管是爱人还是家人,他都没有照顾好!
这一刻他非常的想哭,他很想给落洛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却担心她是不是在休息,吵醒了会不会大吐一场?就连想她似乎也成了一种奢侈,母亲的病,他知道他错失的是什么,可能这辈子与她失之交臂了!在最关键的时刻,是段煜麟陪在她身边。
这时候落洛在干什么呢?她在睡觉,梦里面没有辛濯没有段煜麟,她梦到小时候,父亲教她识字、带她去游乐场玩的时候。梦见哥哥跟她闹脾气,母亲训斥哥哥,却在背后给哥哥好东西,来哄他。小时候对于她来讲是幸福的,她渴望着幸福,长大后无论段煜麟还是辛濯,曾给过她的幸福也带了辛酸与纠结。
然而幸福的场景并不长,后面痛苦的经历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温馨的画面一转,便成了黄祥与哥哥落帆一起向她扑来,她尖叫一声从梦里惊醒,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呕吐。
段煜麟从外面冲进来,把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有我在,不要怕,以前的都过去了!”
落洛吐完,喘着气栽在他怀中,他给她身后塞了几个靠垫,让她舒服地靠在上面,然后他去倒了两杯温水,一杯是让她漱口,一杯就是让她喝的。
落洛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也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梦,而是抱着她问:“好些了吗?”
“嗯!”她低哼一声。大半夜她精神不好,也懒的计较他是否抱着自己。
“还睡的着吗?”他问。
她摇摇头,此刻的确睡意全无。
他说:“我给你唱歌吧!”
“你还会唱歌?”他意外地问。
“当然!”他关上台灯,屋里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段煜麟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种缓缓的、轻哼的、词都有些模糊的童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段煜麟居然会唱这种歌?落洛真是意外极了。他这样冷峻霸气的男人居然会唱如此幼稚的歌是多么有喜感?可在现在这种气氛下,落洛居然听的很有感觉,是他哼的像摇篮曲一样,让她仰头看了眼窗户,只可惜窗帘拉着,并没能看清外面是否有星星。
到了后面,词都没有了,就是小星星的曲调,重复的、毫不敷衍的、带着感情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慢慢闭上,他的歌声给了她平静与安宁,就像小宝宝在妈妈怀里一样觉得安全般的睡着了。他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闭上的双目,声音慢慢变小,最终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动,他一动她就会醒,很可能再吐一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与她相拥而睡了,这个时候能让她休息好是非常重要的。
辛濯在江边呆了很久,他觉得一顿饭的时间差不多,这才上车回家,有时间还是要多陪陪母亲的,也许爱情他得不到了,那只有亲情让他珍惜,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哪边责任都不负。
安晓看着辛濯那般忧伤,她也很难过,如果说当初可以成全辛濯幸福,她会不会退出?这个答案她不止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不会!”还是当初的想法,她认为能给辛濯幸福的只有她。
辛濯回到家后,看到父亲并没在家,客厅的灯也是黑着的。他懒的伸手开灯,换了拖鞋向里走去。
母亲卧室的灯光亮着,门虚掩成一条缝。辛濯走过去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他有些不解,父亲没在,母亲跟谁说话呢?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并没推开。
“你跟我夸了那么久,我怎么觉得她像是在骗我钱啊?不然要我检查那么多项目干什么?我身体又没事!”秦傲榕的声音并不算高,她的目光也一直在留意着外面有没有亮灯,这是她看是否有人进来的参考。
“不是爱钱的人?她还让我明天去检查呢!”秦傲榕听了对方的话,不屑地说。
辛濯这才听出来,是母亲在打电话,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给大姨打电话。他站在门外,等着母亲打完电话再进去。
“姐,本来我也觉得你那亲戚挺靠谱,可这事儿吧弄的我挺心烦的!你不知道,辛濯还真请那姑娘吃饭去了,要不是为了让他离开落洛,我没准就拦着了,这次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秦傲榕说。
辛濯的身子立刻僵了起来,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母亲说的什么呢?
那边秦傲兰也不乐意了,“我说傲榕,王芳那孩子可是公认的好孩子,绝对不贪钱,她这样不也是为了演戏逼真嘛,不行我问问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