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真的没有……”
妙然窘迫地想上前劝说父亲,谈光业的脸色更加难看,直接打断了女儿的话。
怒声喝斥顾西爵,“要真没什么关系,妙然为什么会穿着你的衣服出来,连鞋都没有。就算妙然被人下了药,你大可以送她去医院洗肠,用得着一定要带回你的酒店房间吗?哼,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来之前子铭就告诉我了,那种东西是有解药的。你还是酒店管理人,不可能连这种门道都没有人家子铭清楚吧?顾西爵,你还想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到什么时候?”
谈光业疾言厉色,满面狰狞,声音在无人的走廊里震天价响,声势着实惊人。
这一吼,就吓到了妙然怀里的小宝贝,大人们吵架她早就有些害怕了,这个凶凶的爷爷还对他爸爸又吼又骂,害怕得哇啦一声就哭了起来。
“呜哇……坏蛋,坏蛋……不准欺负我爸爸……爸爸,爸爸……”
小宝贝一边哭,一边抡着小拳头,扑向谈光业。
“小月月……”
妙然急忙拉回孩子的小手,却扯到自己的衣服。
谈光业一听孩子叫顾西爵爸爸,更奇怪,想询问,就看到那小爪子扒开了女儿的衣领,露出一片暧昧红痕,登时脸色黑到了底。
一把将妙然拉到身边,指着她脖子上的痕迹,喝问,“顾西爵,你看看这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处男,对这事一无所知。我家妙妙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我这做爸爸的最清楚,她绝不是个会轻易跟男人乱来的女孩子。你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以为说一句没关系就能了事儿!”
“谈副会长觉得,这件事,该如何了?”
顾西爵始终俊面无波,当真如传说中一般遇事不急不躁。他俯身将小月月抱进了怀里,轻声哄着,对周遭的咄咄逼人,处变不惊,仿佛眼下一切已与他无关,不过是某些人的得势不饶人罢了。
妙然看着他温柔哄慰孩子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就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顾西爵这一句淡淡的问话,看似屈服,却有了以退为进的效果。
话一出,叫嚣不停的人立即息了声。
这里的人均是出身豪门贵户,又多接受过高等教育,和贵族礼仪的熏陶,除却后天秉性稍差些,都有些清高自傲爱端架子。这连番的疾颜厉色咄咄逼人,也自觉失了身份,面皮发烫,不禁都有几分尴尬踯躅。
谈光业面容一颤,收回身势,拧眉看着顾西爵。
顾西爵抱着小月月低声轻哄,没有再看众人一眼,小月月糯糯地叫着“妈妈”,把妙然从谈光业身旁又抓了回来。
恰时,大家都知道这两大一小三个人明明没有丝毫关系,可这般亲昵相依,隅隅私语,那般眉眸来往秋波暗递,宛如一家人。中间红着眼睛嘟着小嘴儿的小宝贝,眉眼之间,竟肖似了极了这一男一女。
越看,越是令众人心惊,肉跳,脑皮发麻。
谈光业的目光来回扫过多遍,直觉这上了年纪,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吃力了。
正想开口询问,这人群里那位明显后天秉性稍差的人,跟着蹦了出来,拉着谈光业又嗷了起来,“姐夫,我可以用名誉跟您发誓,妙妙跟咱们住了五年,从来没和任何男人亲密来往过,绝对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华玉琳信誓旦旦,满面严肃,仿佛真是全心全意为侄女儿求公道的好姨妈,“姐夫,照您那说法,昨晚参加宴会的人可都是港澳两地的超级名流。这圈子就那么点儿大,就算咱能压得下新闻狗仔队,可也封不了悠悠众口,要不了一天,两地的豪门贵族可都知道咱们家妙然被……我们家妙然的闺誉可就彻底毁了呀!”
说着突然掩面低泣,“莫说老爷子现在若健好,那是绝不允许妙然这样不明不白就被人欺负了去。咱们这瞪眼大的人,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妙然吃这个暗亏啊!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妙然那早逝的母亲,我二姐啊~”
闻言,谈光业面上又是一颤,看着顾西爵的目光更紧了三分。
“姐夫,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帮妙然挽回这损失的名誉,绝不能让那些占了便宜的家伙逍遥在外啊!”
华玉琳一嗷完,扶着母亲的华冉枫低下了头,站在谈光业旁边还想劝解的汪家豪厌恶得大皱其眉。
“姐夫!”
“行,行了。我都知道了!”
说实在的,谈光业当下最受不了的还是华玉琳那拿腔拿调的造相,他在华家供事多年,自然明白这女人的秉性,很清楚她绝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要不是这情形也的确需要个女性长辈帮妙然撑撑气场,他宁愿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顾西爵才抬起眼,冷淡却礼貌地说道,“如果谈副会长愿意,我们进屋谈谈。”
“嗯,也好。”
顾西爵侧身让进谈光业,却将其他人堵在外,对差点又要变脸的华玉琳一笑,这一笑真是春花秋实冬雪夏晴,传说中酒店王子的霁色天姿,能让下至八岁稚儿上至八十岁老太太都为之失神,今日自然也无网不利。
“小姨妈,能不能麻烦您先照顾一下妙然,她昨晚也受了惊,这个时候应该最需要亲人的关怀。还有,我女儿小月月也暂时拜托诸位帮忙照顾一下。”
他一把将小月送进了华玉琳怀里,这声“小姨妈”叫得华玉琳再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