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可随即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男人前后行迳大变的最大可能性,顿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所有的热情羞涩都冷却下来。
是呵,除了那个上千亿美元的搏彩经营权,还有什么事能让这些“无商不奸”的男人们对她趋之若鹜。
谈妙然啊谈妙然,你真是笨,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
遥想这两男人对自己态度大转变的起因,似乎都是从搏彩经营权的那场晚宴开始的。之前都是她求着他们要投资贷款,待她回到搏彩协会副会长父亲的身边,一个个都上赶着来就她了。
越想,女人脸上的最后一丝愉悦都化成了冰冷的线条。
她突然转过身,又想离开,可外公的基业又让她踌躇不前,心里矛盾得无以复加。
难道真要拿自己的终生幸福,来做交换么?
顾西爵缓过一阵,抬头发现女人又变了脸,顿时又急又气就要上前,未料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解救了他们。
“妈咪……”软糯糯的声音里有些怯弱,出现在电梯门边的小宝贝,小脚尖在地上蹭啊蹭,垂头小脑袋不敢看人。
“小月月……”明明只隔了一天一夜,却仿佛许久未见,妙然的心一下变得柔软而酸楚,再难的决择摆在这小心肝儿面前,都变得不重要了。
如果真要拿婚姻做交换,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跟孩子在一起!
听到妈妈的呼唤,小家伙似乎才有了勇气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有怯意,更有期待:“妈咪,对不起,我不该耍脾气惹您生气。以后,月月会做听话的乖宝宝,妈咪不要扔下月月和爸爸了,没有妈妈,月月和爸爸都好可怜,不想吃东西,睡觉梦怪兽,好可怕……好不好,妈咪,月月做乖宝宝,爸爸做乖爸爸……”
小家伙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可是这话里的拳拳之心,瞬间让妙然一阵鼻酸,急忙扭过脸去揩了眼角迸出的水珠,一个物件就被塞进了她手里。
小家伙指着东西,甜甜地说,“妈咪,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玉米画。这个是我们的家,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月月,还有多多……”
那是一个做在白色木盘上的彩色玉米粒画,五颜六色的玉米粒,一颗一颗,繁琐复杂,却是相当的漂亮抢眼,奇趣无穷。只是,在两个大人中间只有一个半小人,另一个“多多”只有半截身子。
小家伙急着解释说是时间来不及,她只拼了一半,小脸上满是歉疚,生恐妈咪不高兴,举小手发誓一定会拼好,那天真纯洁的小模样直让人心软到骨子里。高举的小手,小脸蛋上,都还落下了花花绿绿的彩印儿,估计都是这玉米粒给折腾的。
妙然将孩子抱进怀里,颤着声,下了决定。
“好,妈咪原谅月月,妈咪以后都不会离开月月了。”
“真的吗?”
“真的,比大海里的珍珠还真!”
“那,打勾勾,盖章章,一百年,不许变。”
“好,打勾,盖章,一百年,都不变!”
瞧着那母女俩脸帖着脸的甜蜜样儿,男人着实吃味,想自己跑了几十层楼,上天下地撺掇追人,还比不上女儿一句话。大哥果然没说错,这女人要有了孩子,男人都得靠边站。
可那又怎样,男人还不得屁巅屁巅地跟着,谁教这女人偏偏就是他的克星!
“爵,你真的要跟她……结婚?”带小月月来找妈妈的汪家豪,这会再也忍不住问出声。
顾西爵还撑着腰,没好气地说,“婚都求了,戒指也戴上了,刚才这消息都传出去了,还有假!”
话说追出来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刚刚从珠宝商手里挑来的新戒指揣进了兜里,在大厅里看到霍子铭抢人时,根本没多想就给女人戴上套,这宣示主权所有的场子要是没这重要的信物在,还真撑不起面子!
想到此,面上便有几分得意。便没注意好友兼助手的汪家豪那脸上一闪而过的焦虑,欲言又止。
妙然抱起孩子,转身说道,“顾西爵,关于结婚的事,我还有条件,具体我们进屋谈吧!”
“好!”顾西爵料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索性先应下了稳住场面,转身朝房间走去。
妙然抱着孩子跟汪家豪道了谢,跟着进了屋。
汪家豪看着消失的两人,转身就掏出了手机,拨打慕容冬儿的电话,可惜还是打不通。难道就这样让顾西爵娶谈妙然么?不,顾西爵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女人小孩冲昏了头,只要冬儿回来敲响警钟,依他那么念旧重情份的性格,不可能就扔下冬儿不管不顾了。
打定主意,汪家豪索性一咬牙,奔入电梯直按下底楼。
电话打不通,那就直接去找人。左右坐直升机往返港澳两岛也不过一个钟头,只要冬儿知道这事,一定会立即跟他回来。
进屋后,顾西爵先进了厨房,拿出早上早做好的两盒香草布丁,说让母女俩先吃点东西,补充营养。不待妙然出口,又殷情地兑了两杯热饮,送上一盘子拼装漂亮的水果。
如此十足讨好的模样,让妙然心口微微发僵。
这男人不会是又在洒糖衣炮弹吧!
趁着心志坚定的时候,妙然立即开口,“顾西爵,我不想瞒你,昨晚的急着离开,今天又赶回来,其实是因为我外公家又出事了。舅舅们急攻近利,被人合伙老千骗走了之前的投资款,现在资金链出现大亏空,情况非常严重,要是半个月内拿不出钱补上,海蓝云天就必须关门大吉,盛宏集团只能宣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