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刚从楚子灏那儿赶过来的黛芸还没坐下来喝口水,就担忧的问道。
“不怎么样。”风影递过去一杯茶,“这次的武林大会,各大帮派都指明要‘冥风阁’参加。但通过亚峰的情报,在每届武林大会中,每门每派的伤亡都很惨重,一般小门派的话,可能就会被灭了。”
黛芸抿了口茶,思考了良久,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开口:“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紧张呢?也许只要我们做好自己刚出道的弱弱小生的模样,说不定那些所谓的大门派就可以放我们一马了!”
“可以吗?”风影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黛芸充满自信的一笑:“用兵之大忌——‘轻敌’。”
众人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黛芸,想从那满是笑容的脸上寻求答案。但,却无处可寻。
“好了!”黛芸拍了拍手,“大家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切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人若犯我呢?”
“忍!”黛芸毫不犹豫的给了一个答案。
“但我们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不就是要在江湖上一举成名吗?”风影略有些不服。
“这个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实力,不会轻易的被人扳倒。但从现在看‘冥风阁’,还没有这个的实力!”黛芸简单的解释道,“等到冥风集聚了足够的实力,在下一届的武林大会中,我们就可以展示自己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服口服,就连风影都不禁有些敬佩眼前的这个看似天真无邪,从来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女孩了!
“我的意思,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把!”
“阁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并且不用会去招惹其他门派的人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楚子灏小屋内。
“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啊?”楚子灏关心的看着黛芸因为长日奔波、劳累而略带苍白的脸,“你看你,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无奈的对着他笑笑:“没办法,最近事情比较多啊!”
“那我是不是也让你烦心了?”
一只手抚上楚子灏的额头:“你在瞎想什么啊!你的事情不过是小意思啦,那需要我累成这样啊?”
“那是不是因为这届的武林大会?”楚子灏小心翼翼的问道。
“又是兮儿告诉你的把!”黛芸小声的抱怨着,“这孩子,也真是的!”
笑着抓住了放在自己额上的手:“你也不要怪兮儿,她也是为了你好啊!”
“好啊,很好!”黛芸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等大会开始时,你陪我去看看啊?”
“嗯!”
“小姐,我们到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在聚友阁的门前。
“嗯。”坐在车内的黛芸小声地应了一声,在兮儿的搀扶下走进了聚友阁内,“没想到人还是挺多的吗!”
“这次的武林大会意在选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所以那些名门望族都派选了不少的弟子来参加,就连宫廷中人也混进了不少啊!”楚子灏扶过黛芸,轻轻地爬在她的耳边说道。
“宫廷中人?”黛芸不觉有些惊愕,“他们来参加武林大会干什么?不会是想统领武林吧?!”
“这可是很难说的。宫庭中人都是心计深重,不像江湖中人那般豪爽,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啊!”
黛芸在心中默默的沉思着,最后的一句问话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进入了聚友阁内,一阵阵嘈杂的声响迎面而来。再看大厅内,座无虚席,原本素不相识的粗莽大汉三个一窝、五个一群,高声地讨论着这次的武林大会和一些江湖传言。
“混乱、甛噪!”黛芸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我看楼上还算安静,不如我们去楼上坐坐?”楚子灏一脸掐媚地推荐。
黛芸烦闷的摇摇头:“不了。”随即便在角落里看上一张桌子,“那个,靠你了!”
“什么?”楚子灏一脸的郁闷。这大小姐又想干什么?
“那个桌子我看上了,你去给我抢过来!”说罢,豪气的把楚子灏一推,“我看好你哦!”
“这样影响不好吧!”某人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小声的建议着,“你看那儿不是有空位么?”
“影响不好什么啊?又不是强抢民女,你说是不是啊?”黛芸狡诈的笑着,嘴角似有似无的闪过一个十字架,“子灏……,楚大哥……子栎(楚子灏,字子栎)……三王爷……”
一滴调皮的汗滴沿着楚子灏的额头滑落。子灏同学尴尬地接受着旁人怪异的目光,偏偏在子灏同学怀中撒娇的某人好无知无觉的故作娇媚无辜状。
“天那,我上辈子是犯了什么错,老天爷派这个女人来治理我!”楚子灏在心中高呼不妙,最终还是提着剑,硬着头皮,一步一回头,怨妇似的去了。
“这位大哥,那个,家妹看上了这块地方,还请各位前辈让让我们这些刚行走江湖的小辈们,另寻座位吧!”
“另寻座位?”四个大汉中有一个站了起来,颇狗熊地一拍桌子,“说的容易!这里的小辈这么多,干嘛老子非要让给你啊?!”
自小在皇宫长大,楚子灏接触的人和所受的教育都算的上是全国最好的,可从来没有听过身边的人爆过粗口,听到这话,不由的皱起了好看的剑眉。
后面黛芸恨铁不成钢的哼哼着:“我今天心情还不怎么样!”
“那要我怎么办?”楚子灏听见了,迅速地退了下来,想和黛芸商量对策。“我这是招惹谁了?”可没想到黛芸直接略过他求教的目光,径直走到了桌子前:“让开!”一声清脆有力,宛如玉盘破碎的声音。
黛芸冰冷的盯着桌子边的四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便什么也没说。
“芸儿!”楚子灏紧张的走到黛芸的身边,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不要!”
凝结的气氛又渐渐的回复了正常,可黛芸还是站在桌子边,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双美丽的眼睛。
“嘿,可是个小美女呢!”刚刚被惊愕住的四个人看见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不由的色由胆生,“不如跟大爷我玩玩啊?说不定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大爷我就把座位让给你了呢?!”****的嘴脸不住的晃动,油腻的嘴唇中不断的发出罪恶的音响。
楚子灏皱着眉头,担心的低头看向黛芸:“芸儿……”
黛芸晃了晃额前的刘海:“没事,我累了。我们回去把!”
“嗯……”楚子灏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放弃了,拉起黛芸的手便向聚友阁的门口走去。
“诶?”之前调戏黛芸的男人转身绕道两人的面前,“嘿,小美女,惹了大爷就想走啊?”
黛芸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楚子灏抓住的手。一道剑影闪过,剑起头落。
一旁的客人大惊,对着黛芸指指点点。
“芸儿!”楚子灏不满地附在黛芸的耳边呢喃,“太张扬了,恐怕会惹来麻烦的啊!”
“张扬?”黛芸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走出了。恐怕还有更张扬的呢,这样你就害怕了么?难怪每个人见了我都会躲的远远的啊,原来我就是一个大麻烦啊!
“芸儿!”楚子灏从身后追了上来,“芸儿,你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过去?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呢?”
“为什么这样问。”淡漠的声音从口中脱出,没有包涵一丝的感情。
“为什么我在觉得你在害怕、在恐惧。你在害怕、恐惧什么?”楚子灏用手指托起黛芸的下颚,紧紧的盯着那双乌黑却又深邃的眼眸,似乎想从黛芸的眼中获得答案。
很不耐烦的打掉那冰冷的触感,黛芸蓦地沉下了脸:“我的过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三王爷,你真的很闲诶!”
“芸儿……”面对着眼前最近一直朝夕相处的人儿,楚子灏忽然觉得黛芸是他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一个貌似永远都不可能的梦。
“是因为触及到你不想提及的过去吗?可是我只是想了解你、安慰你,和你一同走过剩余的时光,就这样而已啊!为什么要一再拒绝我,不让我走进你的世界呢?为什么呢,芸儿,你要我现在怎么办?面对着像迷一样的你……”
日光渐渐地倾泻,直到与地平面平行。绚丽的晚霞像血一般,凝固在天际。
黛芸静静地坐在聚友阁的后院里,抬着头,仰望的远处,淡淡的神色毫无表情。
“小姐。”兮儿从身后靠近,将手中的一件披风搭在了黛芸的身上,“天气有些凉了,小姐还要多注意身体。”
“嗯。”黛芸低低地应了一声,再无话,任由兮儿在身后纠结。
晚霞渐渐散去,日落后残留的余光慢慢地被黑暗吞噬。黛芸心中蓦地升腾出一阵的安心。
果真,我还是不适合依靠别人,还是不适合正大光明啊。
轻轻地叹息,看着远方翻滚的黑暗,黛芸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啊,天宫的那群老东西应该还不敢对姐姐下手把,不知姐姐看见自己这样又该怎么说了!“呵呵!”兀自地轻笑出声,一贯冷淡的眉目隐隐透露出一丝柔情。
“小姐?”陪在黛芸身后站了许久的兮儿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伸手拿起石桌上已凉的茶水,黛芸不动声色地掩去了唇角的笑意,“现在‘冥风阁’怎么样了?”
“小姐这是何意?”兮儿不解地问道。
修长的手指揩去唇边残留的茶渍,黛芸又恢复了兮儿初见时的淡漠和,骄傲:“如果这次和那些‘正人君子’们硬拼,有几成胜算?”
“五成。”兮儿回到,却并不再多问。
“原来都这么高了啊,那怪那些人看咱们不顺眼呢!”黛芸唇角向上勾勒着,却不见一丝的笑意,“看来风影还是很努力的啊!”
“小姐还是心急了么?”兮儿皱皱眉头,终究是不甘心地问道,“小姐不是一向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从来不会做的吗?”
“是呀!”黛芸似是失意的摇摇头,一阵叹息,声音轻微的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却又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了兮儿的耳里,“对于‘冥风阁’,我怎么感觉有些把握不住了呢?”
兮儿蓦地跪了下去,不再说什么。
“呵呵!”黛芸满意地看着兮儿的举动。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放肆,什么时候该收敛啊!还挺有成就感的呢!
“知道该怎么做了么?”黛芸笑得风轻云淡。
“是!”低低的回了一声,纵然是心中再不解,再不值,终究也只能是在心中慨叹。小姐,其实一直都是很孤单、很脆弱的一个人啊!
“芸儿?”楚子灏一直在二楼的窗户前观察着,希望能够看懂她,看懂她的心。但那一抹寂寥的身影就一直挺在那里,即使是没有人在的时候,也看不出一丝的脆弱。
于心不忍……
这样的女生,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过去?似近又远,若即若离。永远不能了解她的思想、她的举动,每次想要靠近,就在触手可得的那一瞬间,却又毫不犹豫地竖起层层的防备。
但,心却不知何时沦陷……
是第一次见她时那艳惊四座的一舞么?还是当她拒绝自己时的聪明机智?抑或是在自己不知名的情况下,心就这样的被她攻陷、占据……
这就是爱么,就是大哥心甘情愿放弃那睥睨天下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