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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肖越

当我赶到医院,看到医护人员用白布把她整个人盖住时,我彻底崩溃了。一向自持冷静的我,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我命令医生立即救活她,他们却再三向我致歉,说无能为力,还让我节哀。节哀?为什么?凭什么?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答应过我会坚持下去的,无论多难都会坚持下去。她答应过我的。

她的葬礼,我一直逃避不敢去,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敢看墓碑上贴着她的黑白照片,刻着她的名字,我不敢。是的,我害怕,还十分痛斥这件事。可是那天我还是去了,我麻木得就像个雕木,看见她孤零零地躺在墓地里,心很痛很痛,不止是彻彻底底失去她的疼痛,还有心疼她的心痛。那时,我好想好想在旁边陪着她,一直陪伴下去,永远地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我仿佛又看见她蹲在花丛中吹蒲公英的迷人模样,好像,我还牵着她细软手走在后花园里。她甜甜的,软软的叫我一声“越哥哥”,点头答应长大后嫁给我,然后我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今后更要好好爱护她,对她好。整整八年后,我们相遇,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可她却不记得我了。

似水年华,年华似水,曾经的诺言恍若黄粱一梦,也伴随着她的离去而彻底失效。我并没有过分的哀伤,闭门十日后,重新站起来,做完她生前想做却没做完的事。

也许一开始我只是执着于她年幼时许下的诺言,她对承诺的背叛,让我既心痛,又痛恨。而后来,她的倔犟彻底征服了我,我从未见过这么倔的女孩,只可惜,让她如此倔犟的人不是我。

反复听着她唱过的歌,那句句情话让我感觉是唱给我听的,她声声温柔、断肠柔情总让我沉沦其中。可是心里却明镜如水,她所有的柔情蜜语只会唱给那个叫“莫云归”的男孩。而我,在她眼里,只是失散多年的兄长。永远也不可能成她心底的那个人。

她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孩,也是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女子,即使经过了十年的漫长时光,我还是无法忘记她,甚至不能停止爱她。从懵懂少年到英俊青年,那八年时间,我也从未停止过爱她。所以,即使到了沉稳三十许年纪,我仍然爱着她,这是这是意料之中的,我从未想过要放弃她,不爱她。她,会是我这一辈子最美的珍藏,也就只有她才能走进我心里。

在住所,我腾出一个房间专门珍藏关于她的东西,当然,还有关于我和她的回忆,她所有的专辑、MV、海报、画册,还有她写的歌词手稿,她临走时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但没关系,我懂她,她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如果道别会引来永无止境的哀伤,还不如不辞而别,减少些心里的创伤。可是,她却不知道,即使是不辞而别,我的心里的创伤,我心里的痛也不会减少半分。因为,我失去的是全世界,而她,就是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