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教士用词客气,但其中命令腔调已经不加掩饰。
弗里曼眼神微微一变。
“非常抱歉,恕我无法答应你。”弗里曼直截了当拒绝了要求,“我还有路要赶。”
对弗里曼的反应教士感到有些意外,他大概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打扮得跟个流浪汉一样的家伙,并不打算像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对他唯唯诺诺。
他扬起下巴,警告道:“你若不配合,恐怕我就要使用强制手段了。“
面对这家伙的态度,弗里曼心中已经激起了一点情绪,他对此报了一声冷哼。
教士面色一沉,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跟最初的笑容可掬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而弗里曼也感觉到了变化,他眉头一扬,眼神也毫不回避地迎上对方。
看到弗里曼如此,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愠怒,二话不说,扬手便是一记爪击向弗里曼的喉部。这第一击带着呼啸声,速度力量都超越了一般范围,可想而知这人必定是经过训练的,他大概是想一击将这个跟体格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击倒,而他也对这一击有着相当信心。
弗里曼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但他的身体几乎在一瞬间便自动地做出了反应,长年征战养成的条件反射让弗里曼弓起双臂护住面部,同时身体向前撞去。
硬碰硬,两人都同时被对方的力量震动往后了退了好几步。
“看样子你还有点本事。”
“多少学了点,对付一般的货色还是不成问题的。
“光会打嘴炮可要吃亏。”
“你倒是蛮有经验!”
刚一说完,两人便再次电光火石般的交手,教士两步突进,一记高段鞭腿扫了过来,这一腿的力量连地面的砂尘都被连带扬起。
弗里曼见到这凶猛的一击,反而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他身形一低径直冲前,以地面扬尘为掩护,竟然是向对方拦腰抱去。
这一招看上去似乎有些失于鲁莽,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弗里曼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前佣兵,深知简单有效的招式才是最实用的招式。至于像对方这种只在神学院学过基本防身术的书呆子,绝对能出其不意。
果然,对方对此始料未及,眼中闪过诧异的目光,虽是受过教会严格训练,但在跟人的实战上,他还是不及弗里曼这个战场老兵,眼看就要被弗里曼拦腰扑倒一顿臭揍,但他却硬是将身体往侧面一扭,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避了过去。
弗里曼也是看得一愣,但嘲讽却接踵而至。
“想不到你这家伙不但脸长得像女人,连腰也跟个娘们一样,祭祀的时候是不是由你上台跳舞啊?”激怒对方,让其露出更多破绽也是弗里曼拿手好戏。
教士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薄如刀刃的怒意,但还是迅速稳住了身形,站定后用手拍了拍身上灰尘:“年轻时曾经学过一些东方体术,能让身体柔软强韧,想不到居然在这用上了,实在有趣,我们再来。”
话音未落便急速向前,竟又使出一拳,但这次相比前一次却是加倍的力道和速度。这一下反倒出乎弗里曼意料之外,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但直接归直接,自己身形不佳,双脚发出的力道已经用尽,做不出腾转挪移,眼看就要被教士得手。
本以为胜负已定,教士嘴角也微微上扬。不料弗里曼竟干脆任躯体失去平衡,直接倒向地面,脊背一顶,双脚顺势踢出了记倒立回旋踢。
教士明显没料到弗里曼竟然如此化解,只能硬生生收回动作,双手向下一沉,格挡下弗里曼这一击倒立的回击。两人又再度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番你来我往,各自占不到便宜。
弗里曼在打斗中并不落下风,此时脸上是一副你如果想要打我便陪你打一整天的神情。但事实上,刚才的两下高强度动作已经让他的体力透支了不少。因为这些天积攒的疲劳,让他的身体快成了强弩之末。
而在这个时候,教士却放下了双臂,收回了架势,眼睛望向他,脸上竟显出一抹阴阴的坏笑。
弗里曼吃了一惊,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痛吗?”
教士话音未了,弗里曼肩上的痛楚便忽然像地下岩浆涌了起来,弗里曼的头脑一阵晕眩,一下子几乎支撑不住要倒在地上,他强定心神,勉强从牙关挤出一丝嘲讽。
“不见得,如果你想,我可以满足你!”
教士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笑里已经透露出另一深意。
“我不想与你太过纠缠,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配合我,那么你恐怕就要曝尸荒野了。”
听到他的话,弗里曼心中一紧,他感觉对方似乎并不是在说笑,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肩上伤口的疼痛已经越来越明显,他的额头也开始不断冒出汗珠。
难道刚才的白色粉末有问题?弗里曼暗暗懊恼,但他不愿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仍然保持着防备姿势,脸上神色也依旧如故,连眉毛都难动一下。
教士好像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他把头一仰,然后指着弗里曼的肩膀说道:“你肩上的伤并不是普通的伤,我之前给你使用的药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发作,是治不好整个伤势的。”
说完他一个惊人箭步上前,弗里曼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瞬间被扯掉了肩头包扎伤口的布条。
肩头传来的一阵剧痛,让弗里曼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地,他侧头看去只见左边整个肩头已经变得红肿,那些恶心的肉芽竟越发的活跃,正不断向外增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