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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情难自制

“等我们从北海回来,不如就由你来为我们主婚吧,人间的帝王为我蓝淇主婚,倒也是风光无限。”蓝淇挽着寒星的手臂兴奋地看着凌忘忧。

“好,从北海回来,我一定为你们二人主婚,一扫几月来的阴霾。”

凌忘忧让寒星带着她的手谕,和扶桑以及隐在暗处的暗夜一道守在竹园,在她没有回来之前就对外宣称她在楼上休息,任何人等都不能前来打搅,违令擅闯者斩。然后她就和蓝淇带着蓝澈的肉身一起去北海。

巍峨入云的雾荡谷,在一片苍绿的覆盖之下,隐约可见山脊残余着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山顶孤松下的巨石旁,一个紫衣男子坐在石桌前,俯视着云雾缭绕的山峦,独饮独酌。

他的身后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恭敬地向他报告:“所以紫炎国的七王爷已经逼婚成功,他们的大婚定在二年之后。”

“知道了。”他背对着黑衣人,声音平淡中带着不明的情绪。

“还有,女帝的男宠蓝公子恰巧在这时病倒,女帝广请名医,还因此迁怒于七王爷。”

“没想到沐延熙这样所谓的谦谦君子也会想到釜底抽薪这一招,我还真是未曾料到。不过这蓝公子还真会挑时间争宠,可恨的是会让他拔得头筹,竟先一步得到了她,哼!真是便宜他了。”紫衣男子利落的把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他猛地转过身,凉薄凌厉的黑眸涌出一股红腥,骨节修长的素白之手生生把空了的酒杯捏成粉碎:“那他的来历底细查清了吗?”

“属下还没有查到,他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可循的痕迹。”

“只要他是人就会有迹可循。给我继续查清楚,该盯得仔细盯着,不能有丝毫的松懈。”紫衣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隐着嫉恨,正是那日从地下宫殿救走允琴的原流焰国女帝的宠妃……允涯。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看到化成粉末洒在地上的酒杯身躯一抖:“是,族长。”

报告完后的黑衣人离开山顶,沿着幻族的奇峰小径飞快地下山。他走到半山腰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挡住他的去路:“族隐使,这么急着是去哪里?”

黑衣人看到此人连忙准备拜见:“属下参见……”轮椅上的女人阴测测地开口:“无需虚情假意的拜见了,我们就废话少说,只要你记得下次有那边的动向报告族长前,先来告诉我就行。”

“这……”黑衣人犹豫起来。

“我不强迫你答应,只是我记得你不久就需要族药,而如今族里的药物,没有我任何都不能拿到,甚至包括族长。至于应该怎么做族隐使想必心里已经清楚,聪明的人要做聪明的事情。”她异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的一丝诡秘异常的笑容。

凌忘忧跟随蓝淇,初到北海之滨,恰逢初露晨曦,曦光普照下的蔚蓝海水波光粼粼间带着丝丝温柔,咋一看之下,那水间的颜色仿若蓝澈狭长流盼的眸色,竟让凌忘忧微微地失了神。

蓝淇在海边幻变出一间厢房,把蓝澈的肉身放在里面:“我们就先把九弟放在这儿,你跟上我,不然你进不去水下。”蓝淇走在前面,原先略有波澜的海面自动因为蓝淇的靠近分开一条通道,凌忘忧随后跟上。

北海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老龙王早已经在龙宫中看到了跟随蓝淇进入北海的凌忘忧,他随即命令水兵水将,开启机关,对擅闯禁地的外族人绝不姑息。

“龙王真的要这么做?”北海龙母担心地问道。

“凡人擅闯神域本身就是死,本王管她是什么下凡历劫的神仙,就算事后天帝追究起来,本王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天帝顶多是责罚,只要能换回小九的一条命,怎样也是值得的。”

一想到小九,北海龙王两夫妻都是一阵心疼,龙母也不在劝阻龙王,只是看着龙王离开的背影,不免心中有些忧心忡忡。

凌忘忧紧紧跟随着走在前面的蓝淇,她警觉地发现无论她走得多快,分在两边的海水向她合拢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她就在想让蓝淇走慢一点的时候,海水已经合力向她涌来,以绝对吞噬的姿态把她淹没。

“蓝澈……”灭顶而来的海水汹涌而来的瞬息之间,凌忘忧口中唤出的名字不是蓝淇而是蓝澈。这一声情急的呼唤带有神奇的穿透力,透过汹涌的海水、透过无形的气层、透过禁地的结界、透过冰火的刺骨噬魂,一直穿透进那悬浮的灵魂……

本身就对凌忘忧有感应的灵魂已经在裂谷的夹缝中躁动不安,这穿透而来的声音更是最后临界的强烈催化。星星点点的蓝光闪动,三魂六魄极速凝聚成一个蓝色光团,发出漩涡一般流动的耀目强光。

蓝色光团形成的漩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转动,带出强劲的狂风,劲风势不可挡地不断袭击,拍打着裂谷四周的巨石,啪啦作响间冰焰裂谷被强大的力量摧毁着,坚硬冰芒的冰川倒坍向另一侧燃烧的赤焰,水火交融,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冰焰裂谷被强劲的狂风彻底覆没。

蓝色的光团挣脱禁锢,如利箭一般冲破北海水面,北海上空顿时蓝光四起,妖异而惊心。随即蓝光射向天空,穿过了云层。

同一时刻三界中帝王的宫殿上所有的殿角、殿脊、屋顶的龙身都失去了往日的真龙神采,随之天空中传来尖啸的龙吟声,声声震耳欲聋,只见层层的云海中穿梭着一条磅礴凛然声威的巨龙,盘旋腾飞间,龙身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剔透的蓝光,最后巨龙猛地一头穿破云层扎进北海水域。

“他竟然为了她在召唤真身?”老龙王从未有过的大惊失色,小九真的为了她连天条都敢触犯吗?

北海水面被巨龙的猛然扎进掀起阵阵滔天骇浪,无数的水兵水将被骇浪的浪头掀到海边。

当水面再度平静,碧波尽头,出现一抹炫目的蓝光,一头银发的蓝澈缓缓从水中升起,双手抱着已经被水呛着陷入昏迷的凌忘忧,轻踏着碧波而来。

“小九,父王不许你离开北海。”老龙王率领水族将士拦住蓝澈的去路,这一次让他离开,龙王怕是永生再也不能和他相见。

“我是父王的孩儿,父王怎么对孩儿都可以,所以父王拘我在冰焰裂谷,孩儿虽怨但不恨,可是父王不该伤她。这普天之下,三界之中孩儿只要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所以父王你也不可以。”

蓝澈的一头银色的长发随风扬起,海水般的瞳仁冷冽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环顾水族将士,声音不复清越如乐:“父王,今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挡孩儿离开北海,但孩儿也不想滥杀族人。”

“小九,你……你这孽障,私自召唤真身已经触犯天条,如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你是想气死父王才甘心吗?”老龙王气得手指着蓝澈直哆嗦。

“让他走吧。”一个风韵犹存满头珠翠的华服********,从分开的水中向他们走来,和蓝澈相似的眉眼,带啧含怨。

“母后?”

“小九,与其痛苦的把你强留在北海,还不如让你快乐地去追寻幸福。你的父王也是因为舍不得你才会如此,你莫要怪他。正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龙母靠近老龙王,一双玉手轻轻安抚着他的背脊:“龙王,不要生气,身体要紧,小九自有他的造化和宿命,你我还是顺其自然吧。”

“父王、母后,恕孩儿不孝,就此别过。”蓝澈抱着凌忘忧跪在水面对着龙王和龙母磕头告别。老龙王撇开头不理会他,依稀脸色稍有缓和。

自古情义难两全,蓝澈双眸噙着泪水,抱着凌忘忧踏浪凌空而起。

九重天宫,云霭缭绕,霞光万丈。

天母用锦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龙九真是让我感动。”

天帝不禁有些诧异:“爱妃什么时候改支持龙九了?”

“谁说我支持龙九了?掉眼泪只是被感动而已。”天母斜了一眼天帝,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老男人:“被他感动,并不代表我就会支持他。我可是很专一的,一直没有放弃支持月神啊!”

天帝轻捻胡须:“爱妃一边为龙九掉泪,一边支持月神,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永远都猜不透。”

“一想到月神终于在第三世轮回中娶到月光,跪拜天地,情劫历练结束,我的心情就大好。百年之后他们重返天界之时,天帝不要忘记为他们主婚,许二人永世姻缘。”

“只是可惜了龙九,不过朕原先给他一次机会时已经封住了他的神力,机缘巧合,他竟然恢复了损坏内丹失去的五千年的神力,其实也是他的造化。看来不到最后谁也参不透结局。你我还是继续看事情的发展吧。”

就在这时,天地异象,尖啸的龙吟声声,神龙腾飞,九重天天宫的宫殿上所有的殿角、殿脊、屋顶的龙身都失去了往日的真龙神采,蛟龙盘旋划破天际跃入北海。

“这龙九擅自召唤螭吻真身,忘记了镇邪避火之责,天帝他……”天母把眼前的景象看在眼里,心头一惊,私自召唤真身触犯天条,势必要受天谴,他也太……

“哎呀!朕怎么觉得头有点发晕,爱妃,朕还是去打个盹,小睡一会。”天帝揉着太阳穴,微阖着双目,就走向寝殿。

天母看到离开的天帝心里似明镜一般清透,看来这次天帝要故意放纵龙九,她再看看下界,轻叹一声,也去小睡一会吧。

至于这北海龙王九太子私自召唤真身之事,三界中竟然无一人提及此事,或许都和天帝、天母一样在那个时辰恰巧都打了个盹。

话说蓝澈抱着凌忘忧踏浪凌空而起,正准备驾云离去。

一道脆丽的女声传来,“九弟,带上八姐,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蓝淇发急的声音从老龙王的衣袖中传出,让正准备驾云而去的蓝澈身形微微顿了顿。

原来就在蓝淇察觉到海水汹涌无常,想去拉住快被巨浪吞噬的凌忘忧的时候,却被一道闪烁着金光的捆仙索给牢牢地捆住,随后被老龙王收入袖中。

她在袖中虽然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可是一对竖着的耳朵可没有闲着,就在她为九弟叫好乐不可支的时候,发现九弟走了,你说她岂有不急之理,情急之下就旁若无人地吼了出来。

蓝澈一想八姐私自到冰焰裂谷见自己,再带忘忧过来北海,父王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不准会迁怒于她,还是先让她出来避一阵风头也好,等父王火气过了再让她回去。

就在老龙王准备拢住衣袖不让蓝淇出声的刹那,蓝澈腾出左手,对着龙王的方向虚空一抬,一道闪烁的金光就被他纳入衣袖,身形微展之下,凌云而去。

一道稍微弱的淡淡金光从水面跃向凌云而去的蓝澈:“九太子,等等海葵……”

老龙王无奈地仰天长叹,都反了,反了。

凌忘忧在如高山似流水般清雅的琴声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竹园的凉亭中,身上盖着一方锦被,身下柔软,用手一摸原来是铺着厚软紫貂皮毛的贵妃软榻。

这时正是西斜的落日时分,竹园静谧中又有琴音寥寥如水的柔美,轻拂的春风引得竹叶一阵沙沙作响,蓝澈就在这笼罩宁静温馨中伏案抚琴,映着斜阳侧脸白皙如玉,修长的指腹轻轻拨动着身前的琴弦,氤氲着一种回肠荡气傲然于天地间的超脱气韵,仿若磁石般地吸引住凌忘忧的眼睛。

笑看林动惊倦鸟,枝头淡月是黄昏,此刻恬淡的意境任随见了也不忍心打破。

凌忘忧再看向蓝澈的时候,一抹完美的浅笑已跃然入目:“忘忧,你这一觉睡得好长啊!我在抚琴等你醒来,等得心都酸了。”

凌忘忧最后的记忆是灭顶而来的海水汹涌着瞬息吞噬她,此刻看到蓝澈和自己都完好无损地身在竹园,凌忘忧心中狂喜,这几个月就如同一场噩梦,幸好现在得以醒来。

她掀开锦被,离开贵妃软榻,就在想要离开凉亭向蓝澈走过去的时候,蓝澈的人已经站到她的面前,而琴弦发出的最后一个滑音还响在耳边。

因为靠得太近,他的鼻尖已经抵上她的,久违的水莲香气萦绕在鼻端,亲切熟悉得让凌忘忧鼻子一酸,眼圈微红。

“蓝澈,从今往后都不要再离开我。”失去的痛苦她不想体会第二次。

“嗯,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不会和你分开。”他的双眸里都噙着笑意,温暖、惑心。

凌忘忧这时突然发现蓝澈的眉间比原来多出了隐约一点猩红,不注意细看又是瞧不出来,她迟疑地伸手抚上那处。

蓝澈嘴角微弯,痞痞地笑着,鼻尖故意蹭了蹭她的,双眸流光飞舞更显得摄魂的妖孽之气。

“多了这点猩红,你怎么看起来显得更加妖孽了?”凌忘忧现在觉得这厮邪气的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连自己的相貌在他的面前都有点惭愧起来,特别是他的身体恢复以来,原先认识他时苍白近乎于透明的面色现在都健康得白皙如玉。

还有这几个月每天给他擦拭身体,那点还有在赤城遇到时羸弱到骨瘦如柴的影子,身体匀称而结实,想到这儿她陡然面上泛上两朵红云,露出女儿家的娇羞神态。

“谢谢忘忧,你把我的身体保护得很好。”他越是凑近她,热热的呼吸来到她的耳畔,“特别得清爽干净。”

凌忘忧面上已经不再是两朵红云,全身几乎所有的血液都涌到面上,所有的肌肤都如芙蓉一般。

他的薄唇轻柔地覆上她的面颊,爱怜地用唇瓣上下抚摩着她的俏脸:“忘忧,你在想什么?怎么脸会这么烫?”

知道他故意在逗自己,凌忘忧索性大方地说:“想你的身体。”说完挑衅地迎着蓝澈诧异的目光,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得意一番,就听到蓝澈压抑般如同困兽咬牙的声音:“几个月没有见,忘忧你学坏了,不过这样甚好,我就不要再苦苦煎熬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