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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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拜会周寻

萧靖满头雾水的看着老鸨子那张笑的打起了褶子的脸,直到他发现老鸨子一只手放在小腹前面,两只手指相互捏搓着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老鸨子的手里,对老鸨子说道:“带我们过去吧!”

这锭银子足有五两,接过银子,老鸨子笑的越发灿烂了,连忙对萧靖和折维信说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跟着老鸨子,绕过正厅,走进侧面的一道小门。

萧靖和折维信看到,里面还有一进院子,这进院子并不比前面的院子华丽,在院子里,并排的修建着两排瓦房。

瓦房的墙面刷着白灰,房子看起来确实是要比前面的阁楼稍稍的要气派些。

进了第二道小院,老鸨子领着二人径直走到最拐角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边对二人说道:“就是这里了,我们家的两位姑娘都住在里面呢,公子要是逍遥快活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见,可以将屋内的帘子拉上,那样就像两间房一般!”

抬脚进了屋,萧靖朝老鸨子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先去忙吧,我们兄弟自会玩的尽兴!”

老鸨子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屋内的两侧墙边,分别摆放着两张小床,两张小床上分别坐着个脸上满是稚气的小姑娘。

靠左边床上坐着的小姑娘正低着头,用针线做着刺绣;右边的小姑娘则双手托腮,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窗外是萧靖他们刚进来时经过的院子,除了瓦房,再没有其他风景,也不知那小姑娘望着窗外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两个小姑娘,萧靖心头一阵抽搐。

这两个小姑娘才刚过十岁,本应是天真烂漫的时节,居然就被卖到了青楼里做这种营生,让人见了后,心内不禁一阵阵发酸。

萧靖和折维信进屋的时候,两个小姑娘都没有看他们,只是各自在干着各自的事。

“萧兄弟,找女人你也找个能下去手的,像这样的女娃儿,如何忍的了心?”朝屋内的两个小姑娘看了看,折维信拧起眉头,有几分不满的对萧靖说道:“如若今天你真的做了那苟且之事,在下不免要轻视于你!”

“谁说我要做那种事了?”萧靖瞥了折维信一眼,对他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却还是个人,绝不叫兽!我要来这里,自有我的道理,你且看着便是!”

说着话,萧靖朝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小姑娘走了过去,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向那小姑娘说道:“能告诉在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姑娘抬眼看了看他,勉强朝他挤出个笑容说道:“我叫惜儿,那边的是怜儿!”

回答过萧靖的问题,惜儿把手放在衣领上,慢慢的解开衣襟,对萧靖说道:“公子若是看上了惜儿,请上床吧,惜儿定会好生服侍公子!”

见她要解衣服,萧靖连忙伸手把她放在领口的两只小手握住,朝她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且不忙,我们说说话吧!”

看着正和惜儿说话的萧靖,折维信满脸不快的靠在门框上站着,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这位公子!”就在折维信瞪着萧靖的时候,怜儿把手中的刺绣放下,下了床,穿上鞋子朝他走了过来,到了他身边,向他福了一福说道:“如若公子不弃,就由怜儿来服侍公子吧!”

面对瘦弱的怜儿,折维信这个杀敌时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的汉子竟然有些慌乱了,他连忙摆了摆手,朝萧靖哝了哝嘴对怜儿说道:“我只是陪他来这里,姑娘还是先忙自家的事吧!”

被折维信拒绝,怜儿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双大眼睛里竟噙起了泪花,幽幽的说道:“莫不是公子不喜欢怜儿?”

“不是,不是!”见怜儿这般模样,折维信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姑娘莫要多心,只因在下实在不是惯常于风月场中穿梭的人,如若姑娘不弃,陪在下说说话便可!”

听了他的话,怜儿仰起小脸,抿着嘴唇,用婆娑的泪眼望了他一会,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惜儿姑娘,你刚才望着窗外做什么呢?”另一边,萧靖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惜儿身边,扭过头,两眼看着惜儿,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向她问了一句。

惜儿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还能望什么?我们被关在这里,就像是笼中的小鸟一般,每日里只等着客人前来宠幸,哪里还能看到什么风景?”

这句话说的萧靖一阵阵心酸,他险些有种要替怜儿和惜儿赎身的冲动。

可他很清楚,这种冲动只能掩藏在心里,绝对不能付诸实施。

世上苦命的人太多,比怜儿和惜儿命更苦的大有人在,他不是救世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在生存的底线上挣扎。

“我们晚上可以在这里留宿吗?”萧靖望着窗外,淡淡的向惜儿问了一句。

“只要嬷嬷愿意,两位公子就可以在此留宿!”惜儿看着萧靖,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问过惜儿能不能留宿,萧靖再不说话,只是扒在窗边朝外张望。

在他身后,传来折维信与怜儿小声的私语,不知折维信和怜儿说了些什么,不时的还能听到怜儿的轻笑声。

“你也与他们聊天去吧!”过了一会,萧靖朝身旁的惜儿看了一眼,对她笑了笑说道:“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尝尝你整日望着窗外的滋味。”

惜儿抬起头,看着萧靖,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不过她并没有问萧靖为什么想要尝尝她望着窗外时的孤独,而是点了点头,默默的下了床,朝怜儿和折维信走了过去。

平日里折维信并不健谈,可今天他却像是话很多。

扒在窗台上,萧靖听到折维信对怜儿和惜儿说的都是他过去在府州的往事,其中还不乏一些小时候做过的蠢事。

一个将门之后的少年时代,在像怜儿、惜儿这样的平民姑娘来说,自然是充满传奇色彩的,没过多会,两个女孩子就被折维信讲述的故事迷住了,都双手托着腮,静静的听着折维信的讲述。

萧靖一直坐在窗边,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竟涌起了一丝羞愧。

怜儿和惜儿这样的姑娘,他本应出手相救,无奈却没有那个能力。

“自己活的像鬼火一样,却还想着要照亮别人!”萧靖苦笑了一下,自嘲的摇了摇头。

来这里,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找到他需要找的人。

可眼下心情却因为两个幼小的风尘女子而被搞的一团糟。

就在他自嘲的摇头时,两个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的中年人走进了院子,进了对面的房间。

眼看着那两个人进了对面屋子之后,萧靖向还在给两个姑娘讲故事的折维信招了招手。

见他招手,折维信连忙停止讲述,让两个姑娘坐在床上等他,他自己则跑到萧靖这边,看着窗外向萧靖问道:“怎么了?”

“我想我要找的人出现了!”萧靖扭过头朝折维信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朝上扬了扬说道:“他们果然会选这样的地方落脚!”

折维信拧起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萧靖。

见他还是没明白,萧靖对他说道:“军粮太多,他们必定无法带走,前些日子风声又紧,急切间也无法脱手。对他们来说,把军粮换成银两,然后带回南方,才是最实用的办法,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人就是专门负责出售军粮的。”

“那他们为何不在客栈住下?或者干脆去找一家大些的青楼?”虽然明白萧靖话里的意思,可折维信还是有些想不通这些人选择这种地方落脚的理由。

“客栈目标太大,官府排查第一个就是查客栈,要是他们在那里逗留,恐怕早被抓起来了!”萧靖撇了撇嘴,扭头看着折维信说道:“大的青楼,假如我们到了岢岚军,按照正常的想法,很可能第一个就要去找那种地方。在他们看来,只有选择这里,才是最合适的,可惜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这次是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从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开始找起!”

“要过去吗?”折维信两只眼睛望着对面房间的门,小声向萧靖问了一句。

“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萧靖朝折维信点了下头,穿鞋下了床,对他说道:“无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要出去,等我回来再说!”

折维信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下,两只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两个也见过一些人的女孩却看出他们是有重要的事做,也没有上前来打扰折维信,而是相互说起了悄悄话儿。

出了房间,萧靖头也不回的穿过第二道院子,径直向青楼外面走了去。

无论哪座城池,官府总是会建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并没有经过多少周折,就找到岢岚军的府衙。

到了府衙门口,萧靖向守门的差役抱了抱拳说道:“烦劳差官,请问周寻周主簿在衙门里吗?”

两个在门口站岗的差役朝他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拖长了声音向他问道:“周主簿正在衙门里,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萧靖很清楚,衙差一般都是很难对付的,这些人平日里在官长面前就像是条狗一样温驯,可在百姓面前,却是眼睛高过了头顶。

他保持着双手抱拳的姿势,对那说话的衙差说道:“在下是周主簿的故人,路过岢岚军,特来拜会!”

“故人?”衙差愣了一下,斜眼瞟了瞟他,还是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既然是故人,可有名帖?我也好向主簿大人通禀!”

“在下并无名帖!”萧靖微微躬了躬身子,对那衙差说道:“在下姓萧名靖,想来差官只要告诉主簿在下的名字,他会想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