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什么就回答,别那么多废话!刘二蛋认识吗?”
“认识!……啊”
因为警察将话题转得突然,王彪没有一点防备,脱口而出,这让他的心里很是恼怒,脸色也变了。
两个警察乘胜追击,又继续问道:“刘二蛋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关我屁事!”
“禇刚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你和禇刚为何事在郊外火拼?”
“……”
“张步生认识吗?”
“不熟!”
警察问的张步生,就是先生的大名,仉一丹曾经听先生说过:当年禇刚还活着时,一般去和王彪谈判时,都会带着他同去。
现在这个王彪竟然说不认识张步生,看来,他嘴里没有多少实话。
“李健民认识吗?”
“哪个李健民?不认识。”
“不认识还问哪个李健民,你既然不想说实话也好,要不让李健民来认认你吧!”
“嘿嘿,看我这记性,被你们唬傻了,你是说那个混混李吧?俺知道他这个人,但没什么交结。”
“你找李健民要的那个药给谁用了?”
“什么药?”
“啪”
一个警察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王彪大叫:“王彪,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既然敢抓你,就有抓的理由!你现在老实交待了事情,还能算你主动坦白问题,哼,要是在别人的指认下你才承认,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仉一丹坐在一边看着屏幕上的王彪,心里想:难怪周一湘把会我叫来呢,还以为这种刑侦上的事,我一个老百姓来听个什么。
这时,她才知道周一湘的用心良苦,是想让她了解一下故去丈夫的死因内情。
周一湘低声说道:“小仉,我翻看了一下当年交通事故记录,你为何没有报案?”
“哦,他是酒后出的事……人也当场就死了,所以……”
“但是你好象知道禇刚不是因为喝多了酒才出的车祸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情况,能跟我讲一下吗?”
到的这时,仉一丹才真正明白了:周一湘哪里是让她来听审讯王彪的,其实是来询问自己的。
我就说周一湘不会真的是对我网开一面,这样一来,禇刚当年的死因能否大白天下?
但是,就算是清楚了禇刚的死因又当如何?你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再去提那些伤心事又有何用?
不过,到了这时,也由不得仉一丹不说禇刚死前发生的事了,也就是邦子告诉她的那些内情。
周一湘把桌上的屏幕关上,扭过头站起身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了仉一丹说:“小仉,请你理解我的工作,要想真正将凶手送交法律严惩,就要有事实做为依据。我们现在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一些情况,所以才抓的王彪,希望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早日将禇刚的真实死因弄清楚。”
停了一下,他看仉一丹没说话,又继续说道:“据我们初步了解,禇刚出事的那天晚上,正是跟王彪和另外几个人喝酒,他们商谈的是再次划分一下经营的地域,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禇刚也算是认同了……也正是在他离开酒店后,独自开着车往家走,汽车行驶了大约有二公里多点的样子,出了机械故障……然后,他的一个手下,叫刘青邦的人,跑到倒扣在地已经着火的汽车前,把禇刚拉了出来,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我现在想问你:这个刘青邦怎么那么巧的出现在车祸现场?据我们调查,在这之前,禇刚让他的手下都离开了酒店的,为何刘青邦要留下来?”
仉一丹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看了一眼周一湘说:“邦子告诉我:他因为不放心禇刚一人在酒店里,所以他没走。”
“刘青邦好象并不是禇刚的嫡系吧?”
“不是。”
“禇刚的嫡系都走了,为何他要留下来?”
“……”
“你对刘青邦了解多少?”
“……”
“他现在你集团里做什么工作?”
“内勤,负责我办公室的一般事务。他是不是和王彪……”
“嗯,现在还不敢肯定的下结论。是不是禇刚死后,这个刘青邦一直跟着你?”
“是。”
从市公安局出来,仉一丹快步向自己的汽车走了过去,先生站在马路边上,向这边跑了过来:“丹姐,你没事吧,局子里叫你来干吗?”
“没事。”
“没事?没事还待了一下午啊。”
先生说着,拉开了小车的车门,看着仉一丹坐进车里,连忙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仉一丹把汽车发动着,慢慢地向前驶去,偏了一下头对先生说:“工地那边的时度怎样?明天让邦子上你那边去帮下忙吧。”
“不要他,这小子光会动嘴啥也不会干,哎丹姐,好好的干嘛让他上我那去啊?”先生不明就里的问道。
“也没什么,办公室这边也没什么事,怕你那边人手不够用。哦,先生,刚子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吗?”仉一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去了!刚哥让我们先走,那天晚上下大雪挺冷的,再说刚哥跟那些喝酒的人我们也都认识……丹姐,是不是局子里问你那天的事了?”先生正说着停了下来,他的心思活,立马就往公安局这条线上想了过去。
“先生,待会儿你跟我回办公室……噢不,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你把刚子出事那天晚上的事跟我说一说。”
仉一丹开着车,停在了一家咖啡楼前,和先生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要了一个小包间。
“我去公安局是他们怀疑当年刚子的死是有人捣鬼。唉,他都走了好几年了,还……”
先生为仉一丹点上了一支烟,走到小桌对面坐下,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丹姐,这几年你一直没问过,我也不想勾起你的伤心事。其实,我早就怀疑刚哥的死是王彪那小子干的,不过我手里没证据。”
“你都知道些什么?”仉一丹问。
“嗯,我也是后来从一些事情上看出来的:刚哥的一家夜总会看的场子被彪子带人去给端了,咱们的人也被打伤了不少,因为当时刚哥刚走,你又……我也没敢跟你提过。”先生回答。
“你是说邦子过去帮着管的那家夜总会吗?”仉一丹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是邦子跟你说的吗?”先生问。
“没有,我是听别人说的。噢对了,有空你去找个专业点的人来看看我办公室,就是……”仉一丹说。
“明白了,是不是你发现邦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小子,我一直就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当初他把刚哥从着火的汽车里抱出来,我根本就不会鸟这丫的。……丹姐,这个邦子……”先生瞪着眼看着仉一丹问道。
“嗯,现在公安也怀疑当年刚子的死是有人故意谋害他。”然后,仉一丹把今天在公安局里的事,大概的跟先生说了一下。
从心里讲,仉一丹对先生很是信任,一来,他是和禇刚从小一起长大铁杆的兄弟;二来,以先生的性格来看,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信任。
先生本名张步生,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今也没有谈一个女朋友。有人问他为何不交一个女朋友,将来也好结婚生子。他的回答就是“关你鸟事!”
仉一丹递给了先生一支烟说道:“跟我讲讲刚子的事好吗?”
“嗯。”
先生应着声,他知道仉一丹对禇刚可谓是了解甚少,这也是禇刚刻意如此做的。他理了思绪开始讲述:
这还得从仉一丹去外省上学说起。
当年,禇刚对仉一丹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却无奈他实在不喜欢上学读书,家境也和仉一丹没法相比。所以他一直就想着挣大钱来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
父母都是工厂的工人的禇刚,亲戚朋友的也没有当官的,加上他不爱学习。这样一来,要想挣下大钱,就得另想门道。
好在禇刚脑子活心眼儿多,还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杆弟兄。几个人一合计,就全部退了学。
他们先是白天去建筑工地干点小工,晚上去歌厅舞厅的卖点小食品,一来二去的,那些歌舞厅里的门道就被他们摸熟了,仗着几人都有点狠功夫,就混了个看场子的活计,随后他们就把场子的看护全接了下来。
建筑工地那边也没放松。
禇刚利用跟那些包工头熟络的关系,开始找了几个工作接一些小的活儿干。
而那时,仉一丹正好在家复习准备高考,她也不愿意去过问禇刚平时都干些啥,只是听他说在工地上干活之类的。
仉一丹考上大学离开了本市后,禇刚彻底地放开了手脚,他象是玩了命的拼命挣钱,一口气又拿下了几家歌舞厅的看场活,还包下了一家小型夜总会。
建筑工地那边的工程也越做越大,手里有了点钱的禇刚买下了第一辆面包车,那会儿,他就是想让仉一丹看看,他不是个孬种。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禇刚跟比他出道早些的王彪有了冲突。
王彪比禇刚年长,出道也早几年,摊子铺的也不少,跟禇刚差不多,都是以做夜总会和建筑工地的活儿,两人在相邻的地盘上时有小的冲突发生。
起初,禇刚以小打小闹的派出手下的弟兄们去王彪的夜总会玩,顺便闹出点事来,要知道,王彪最早就是以夜总会歌舞厅起的家,他手下的地盘大,哪里全部顾得过来,一来二去的,就被禇刚弄过来了几家夜总会的看场子的活。
这样一来,就把王彪的火激了起来:这还了得,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来掳老子的虎须,是不是嫌命太长啦!
开始时,王彪只纠集了些人,加强他手下管着的地盘,但却收效不大,禇刚的势头正劲,哪里会把这些小喽罗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