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直升机嗡嗡作响,里面全是百发百中的狙击手,被撞碎的窗口处,爬满了黑洞洞的枪口,办公室大门被一群肌肉发达的壮汉一脚踢破,我静静地靠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把玩着手枪,狰狞地走来,“若弦小姐,我们送你一程!”我挑唇,笑得潇洒无畏,死亡,这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所以,没什么可怕,唯一有些不爽的是,我比别人早走了那么一步。然而下一秒钟,我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就在他们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一个男人突然挡在了我的身前。
砰砰砰——
一颗颗子弹破膛而出,我用尽全力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可是他却如同山岳一般,纹丝不动,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子弹一颗颗地刺入他的体内,温热的血洒在我的身上,冰封了我的感官和灵魂,“不要,不要——”我嘶吼着,如泣血一般,男人染血的手抚上我的脸,我瞪大眼睛,用力地看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我急得想哭,他靠过来,伏在我肩上,淡淡地气息吐在耳际,悠远而幻灭,“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不要,不要——古源夕——”我一个激灵,从噩梦中霍然惊醒。
“我还没死,你叫那么凄惨干嘛?”
“古源夕?”
“嗯,是我。”
我盯着他的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半天,然后,一拳打了过去。
“混蛋,你凭什么打晕我?”
古源夕并未躲闪,下巴上生生地受我一拳。
可能被我打痛了,古源夕一下子怒了,“妈 的,不打晕你,难道要我给你收尸啊?”
自打我们认识以来,这还是听他第一次暴粗口,看来真被我惹 火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被射成了筛子!”我第一次做恶梦,第一次被恶梦惊醒,第一次为这是场恶梦而感到庆幸!
“只是梦而已。”古源夕瞬间又温柔下来。靠,谁说女人善变,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比女人还善变!
我查看了一下古源夕肩胛处的伤口,确认血是被止住,而不是流干之后,才暂时放下心来。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间办公室,这是一间规模不小的微机室,大概有十几排,每一排都不下于二十台电脑,我们现在正处于中间一排的桌底下,作孽啊,我们两人竟然沦落于斯。
这种处境,不禁让我想起一件事,扭头问古源夕,“你把桌底下的那两个家伙怎么了?”
古源夕面无表情,“打晕了!”
我笑,“你真是太没公德心了!”
古源夕眉宇微动,沉声道,“有人进来!”
我立即进入高度警觉状态,猫着腰单膝伏在地面,保持一个随时可以跃起攻击的姿势,攥紧的手心渐渐冒汗,所有的紧张全是来自身旁的男人,我不能让他出事!
正打算蹿出去,搞调虎离山戏码,可该死的又被古源夕拦住。
“又想故技重施?”
这家伙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郁闷——
护住自己后颈的同时,不忘警告他,“再敢打晕我,你就试试!”
“嘘——过来了。”
过来的好!
趁古源夕分神之际,我一个翻滚,跃出了他所能阻止的范围。
“若弦——”
我回头冲他洒然一笑,古源夕,我想做的事,你又能阻止几次?如果能保你周全,我让伊藤惠如愿又如何?
“我爱你!”我轻轻地冲他说出这三个字,然后慢慢地直起身。
在微机室中来回转了几圈之后,我很荣幸地被几个端枪的佣兵发现。
“举起手来,不许动!”
这话听着真矛盾,这家伙是想让我举起手来还是不许动啊?
我靠在墙边,两手自然下垂,除了嘴角微挑,其他无所动作。
“你是什么人?”
我着看面前装着消音器的枪口,以为他们会二话不说先给我几枪。
“我是这里的电脑工程师。”撒谎不打草稿的下场就是腹部挨了一拳,但我很庆幸,不是枪子。
“身手敏捷得像兔子的电脑工程师?”
这个比喻真难听?
早就知道像我这么诚实的人,怎么会有说谎的天分?
打我一拳的家伙,把枪抵在我的额头,一脸趣味地盯着我,“你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我斜他一眼,懒得言语。
那人见我不屑,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在老子面前,你还敢拽,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靠!若不是怕你不小心走火,我一定打得你连你老子都不认识!
“兄弟们憋得久了吧?想不想玩玩?”此话一出,个个都摩拳擦掌,激动不已。不过,还有一个不为所动,他一脸兴致缺缺地说,“我只对女人感兴趣。”混蛋,原来是个眼瘸的!
这帮人怎么看都像是群乌合之众,伊藤惠脑袋抽了,派他们来灭我!
正想着怎么反击,突然听见有人喊,“这还有一个!”我心底一沉,又听那人一声惨叫,几个反应灵敏地都向那边跑去。
我趁机,一个擒拿手钳住对方拿枪的手,旋即侧身避开枪口,同时手肘用力撞击他的腋下,手枪掉落,他还来不及叫唤,下 身要害便遭遇重创,旋即,惨呼倒地。
这一过程说来繁复,实则不过几秒钟,待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他们的老大已经暴露在我的枪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