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会唱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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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结束

而我现在已经开始了对往昔的怀念,说明我也开始老去,一点一点的,走向生命的末路。

可是我明明才二十二岁,二十二岁,正是最年轻的时候,你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笑容都年轻得绽放出光芒。

是的,我的身体处于一生最巅峰的时刻,我可以熬夜到天亮,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去面对工作和学习,我也可以吃很多东西,高速的新陈代谢使身体不会变成臃肿不堪。

是的,你看,我是这样年轻,可是我的衰老却是真实地发生着,像绵延不绝的大火,火势强大勇猛无法扑灭。任何试图的挽救都徒劳无功,相反还会加剧衰老的速度。

一个人外表再年轻,他的眼睛最终还是会出卖他。

眼睛是全身上下唯一无法伪装的东西,它没有欺骗性,它是真实而明朗的。

眼睛会告诉你这个人他的心理年龄。

而一个心理年龄则取决于他目前为止所有的经历。经历得越多,越疲惫越苍老。

你看那些公主和王子,从小有优越安稳的环境,所要忧患的事甚少,他们的眼睛始终保持单纯明亮的样子,干干净净的,像冬日里泛光的湖面,清幽而宁静。

他们不容易老去,而如我则不一样,我感觉我衰老的速度是不断加剧的。

我曾经读过法国著名的女作家杜拉斯的经典传世之作《情人》。我非常喜欢这部作品,其中意识化的情绪深深打动了我,我看过有人以第一人称写过这样的书评:

我已经老了。

黄昏时候,你出现在绵密细致的光线里,你在我的心里被揉成一颗太阳,缓慢的、炙热的。

多少年以前,你也曾说你爱我,多少年以后我垂垂老矣,脂肪丰盛,青筋突出,眼神浑浊。

可是每当我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南国小镇,那些大雾弥漫在河流上的衰老便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你曾是我的情人,我的第一个情人。

瘦弱的不能反抗的白皙的中国少年,把青春留在热带,留在一个没有四季没有春天的纬度上。

那些澎湃的情欲引诱我们忆及那个闷热的下午,是的,在那个闷热的下午,我就坐在那里,开始回忆。

你说你很孤独,因为你爱我,所以这种孤独感对你来说就更残酷。

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很孤独,我说不出那种孤独,可是我的孤独才是最迷茫最痛苦的,因为说不出口,所以从来都无法倾诉。

我说过的,将来我要做一个女作家,因为这样就可以在自己的故事里颓废生死,要做不成呢,就做个妓*女。

做个妓*女。纵欲,肮脏,痛快,堕落。要做不成女作家呢,我就用身体来感知存在,来倾泻孤独。我一定得抓住某些东西,填补空虚。

要么升华,要么万劫不复。从来都不能选择中间数,那样没有安全感。即使这样的安全感是荒唐的是稍纵即逝的是不可理喻的,我仍然要紧紧抓住。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是否只是一个臆想。整个世界这么庞大这么冗沉,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漠的,他们来去匆匆,在每一个城市里,在每一个生命里。

我惶恐于黄昏时下的意象,它们是令人窒息令人困惑的。

黄昏时下的那条河叫湄公河,湄公河上有一条渡船。

那条渡船贯穿了我整个少年时代,我感觉我的衰老是加速的,童年时承受过于炽烈的光线,我的皮肤我的骨骼我的血肉都加速般地衰老了,就像突然崩塌的山堆。

我已经老了。

是这样地不可挽救。

可我却始终还在疑惑,我的历史,我一生的历史是不是真的存在。不,它们是不存在的,对吧?过去没有存在的将来也不会存在。

现在呢,我则看不清一生的脉络和道路。我和我的一生都是不存在的。它们也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我的情人,那个瘦弱的不能反抗的白皙的中国少年却一直真实地存在着。存在在记忆里每一个瞬间。

你告诉我,这个下午我以后都会记得,即使我会忘记你的长相,忘记你的名字。

后来,我遇上其他许多男人,我在他们身上寻找你的气息。

那些念念不忘和因为贫穷因为种族而萌生的耻辱感一样,挥之不去。

你要知道,爱之于我,不是一蔬一饭,肌肤之亲,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颓败生活里的英雄梦想。亲吻可以给人安慰,泪水也可以给人安慰。它们安慰了生命,也安慰了未来。

我渐渐老去,于是我开始回忆我的种种过往。我这一生注定得有一个情人,无论这个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出现,我都注定得有一个情人。

自重感过强,便会忽略这个情人,因而我最在乎的不是你, 而是你带给我的所有情绪和感觉。我爱你,那也是因为我感觉到你让我拥有存在感。

所以你并非不可替代,真正不可替代的是情绪,是感觉。

你的父亲拒绝了我这个来自法国的小娼妓,你后来也消失了,带着所有的隐秘消失了。在你看来,我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对吧?

我觊觎你的财富地位,我想通过你改善我的生存环境。

我的情欲是一条河,汹涌澎湃,奔流不息,不可抑制。

我只是想活得真实点,我只是必须有情人。

我没有把秘密泄露给你,我没有说出来,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我爱我自己,胜过爱你。

我为此感动极了,我把这篇书评推荐给李汉青看。李汉青说:"《情人》全书的基调全在那开头的几个字了:我已经老了。"

李汉青了解我,他一语就说破了我的心思。一个可以理解我并且爱我的人,这辈子大概只有李汉青了。

杜拉斯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她一生的故事都极具传奇色彩,并且为后世人所津津乐道。她有很多作品,但最传世的首推这部奇妙的作品--《情人》。

我曾经不余遗力地试图想让陈佳丽也读读这本书,陈佳丽当时正处于焦灼的状态,她不知道她应该选择陈老板还是李老板,我这句话在她心里就想轻风佛过高山,一点作用也没有。

陈佳丽对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说:"如果看这本书我可以赚到钱我就看,如果不能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陈佳丽始终坚持她的理念,她认为,女人的年轻是有限的,只有短暂的那么几年,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捞一把,享受享受,以后老了多惨,连一点回忆都没有。

陈佳丽哭过,为自己狠狠地哭过,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继续从前的道路,她说:"齐明,也许你不能理解我,但我真的是无法回头了。

就像你打一个人打一次是打,打他三次也是打,这趟浑水一进去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见过哪个从良的妓女有好下场的?

洗手做羹汤到最后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齐明,我回不去了。从第一天踏上这条路我就知道我没有什么退路可以走,我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陈佳丽认为她只能后悔却无法后退。

这是命的安排。

陈佳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一个人的一生是充满不确定的,这个路口应该向左向右,还是应该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不管怎样的选择,我们始终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我们必须自己对它负责。没有人可以为我们的人生做决定,也没有人可以为我们买单。

这条路说到底都是孤独的,只能由自己来完成。

不管对错,不管艰辛与否,不管到底是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我们所应该做的,是直面我们所经历的每一段岁月,每一个故事。

不要想着是否有机会重来,因为这是徒劳无功,反而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悔恨和愧疚。你选择的每一个当下即将成为你的未来,灿烂或者混沌。

都在你自己的手上。

小结:

这是藏在我心中的一个故事,那些关于青春、梦想、友情、爱情的岁月,那些会掏空我们血与肉的情绪,那些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

那些从来都在闪烁其词的往事,一点点在我心里发着芽,慢慢地,便枝繁叶茂起来,所以我想写点什么,写点什么来告诉自己。

写东西,最恨的是惰性,偏偏我惰性十足,但一路下来,随着热情和冲动的冷却,我却开始想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既然已经提笔,那么就坚持下去吧。

用笔来记录我们的生活,记录心底那些美好温暖的回忆。

可是你看,论谁情长,谁都没有时光情长。它温情脉脉地看着我们,笑而不语,却写下无数前尘往事。

我们还来不及思考,已经被带离青春。年少往事呵,总是这样引人怀念。你说,我们向天再借一个青葱时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