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为他拉拢了身子的衣裳,又让人取了大氅亲自为他披上,方才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便在他们上了轿辇往后宫的流云殿走去之后,交泰殿正殿旁边的转角处走出了两个人,却是雪暖汐和绿儿。
绿儿看着前方远去的队伍,心中极为的不明白,嘟囔道:“主子,你怎么自己不去劝陛下反而让豫君去劝?若是你去劝,那陛下今晚不就是会跟你在一起了吗?”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主子要将这个功劳送给豫君!
明明是他先发现陛下不对劲的,可是自己个一直都在陛下身边,却不说出口,反而找上了豫君!
这分明是给机会豫君抢陛下的心嘛!
雪暖汐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绿儿有说错吗?”绿儿不服。
雪暖汐又道:“我是可以自己劝,可是涵涵却未必听的进去,这时候她正伤心着呢,而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她……说不定最后劝着劝着我只会和她一同难过,蒙斯醉比我会劝人,而且他还怀着孩子,涵涵不是不理他,也会理他腹中的孩子的,所以他去是最合适的!”
他何尝不想自己来劝,可是这件事若是一次说不清楚,那第二次怕是便麻烦了,蒙斯醉怀着孩子,涵涵定然会听他的!
再说了,他自个儿知道自个儿不会安慰人,那晚他擅自将程氏带去清思殿,便差点儿闹出了事情来,还好,程氏没有做什么伤害和安皇贵君之事,涵涵也说了,和安皇贵君走之时是笑着走的。
事后他想想这件事,却还是有些后怕,若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情,让和安皇贵君走的不安心,那不仅是涵涵不会原谅他,他自个儿也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我只要涵涵能够开心!”
绿儿一怔,却是有些呆滞了。
雪暖汐见他这般,“怎么了?”
“主子……”绿儿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
“怎么了?”雪暖汐蹙着眉头道,但是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吃了亏,“总之这件事我没有做错,蒙斯醉是最合适去劝涵涵的人!”
“主子……你好像变了许多。”绿儿愣愣地道,以前的主子可不会想这般多,只要认定了目标,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往目标冲去,可是如今,他却居然考虑了这般的多。
雪暖汐以为绿儿还是在说着他,便沉着脸道:“你是说我变笨了?!”怎么说他都不懂!只要涵涵能够好起来,便是他吃些亏又如何了?再说了,蒙斯醉也不是那等会借机抢走涵涵的人!
绿儿连忙摇头,“不是的,奴侍是说,主子似乎比之前懂事了!”
雪暖汐眼睛一亮,这是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听得最舒心的一句话,“你说我变得懂事了?”
“嗯。”绿儿认真地点头。
雪暖汐笑了,“我都已经嫁人了,还当了皇贵君,自然要懂事的!”
绿儿见主子这般的高兴,便也不再去计较先前的那事情了,只要主子高兴,便是真的吃了亏又如何?而且,陛下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便被豫君给抢走了吧?只是如今豫君都有了孩子了,可是主子却还是没有动静,他看着雪暖汐,动了动嘴唇,但是话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主子难得这般高兴,孩子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免得主子听了心里又难受!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吧。”雪暖汐不知绿儿心中所想,微笑道,涵涵去了蒙斯醉宫中,那定然是听进了蒙斯醉的话,他也可以安心睡一觉了,虽然他最想的便是她在自己身边,不过只要她心情好了,他也不该再在意这般多!
绿儿点了点头,便随着主子离开。
雪暖汐回到了观星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宫中的宫侍询问程氏是否安寝了,而得到了的答案却还是如之前的每一日一般,程氏还未就寝,还在诵经。
雪暖汐听了宫侍的回报,心中叹息一声,程氏这般行为究竟是关心涵涵,还是想为自己当年的绝情行为恕罪?
前些日子宫中忙着和安皇贵君的丧事,关于程氏的安置,涵涵没有提过,他也不敢问,生怕会让她伤上加伤,本想着丧事过后再询问一下涵涵想如何安置程氏的,可是偏偏她却整日忙着政事,而他也发觉,她表面上虽然对和安皇贵君的死没有多大的悲伤,但是心中却是难过不已,见她借着政事这般的折腾自己,他也没有心情再理会程氏了,只想着如何让她缓过来。
因而程氏一直呆在了他的观星殿。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程氏并没有因为这般被人忽视而有什么动作,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他将来的去留,若是他恨涵涵,该是一日不想留在宫中的,可是若是他关心涵涵,那却为了自从和安皇贵君病逝之后便一直没有问过涵涵的情况?
他这般整日躲在所住的偏殿中诵经念佛又是做什么?!
雪暖汐对于程氏那是满腹的不解和疑问,只是他也未曾开诚布公地问过他,一是因为他心中始终对程氏存着芥蒂,二是因为,程氏终究是司慕涵的生父。
不过程氏的安置却也是不能拖下去了。
先前因为和安皇贵君丧事,没有人注意他宫中多出了一个僧人,可是最近,他已然从宫侍的口中得知了如今宫中已经有人在猜测程氏的身份了。
虽然他让内务府下了命令压住了这些传言,只是宫中这般多人,怎么能压得住?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个机会跟司慕涵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