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是越想越慌,脑海中随即也浮现了薛母先前的几个儿子都被送给别人当玩物的事情,便拉着薛族长的手,连忙应了下来。
薛族长见薛清同意,脸色缓和了些,便安慰了几句,“我知道让你去给薛齐那小贱人伏地做小委屈了你,可是清儿,只要你能够成为陛下的人,还愁将来收拾不了薛齐那小贱人?”
从骨子里,薛族长便看不起薛母这一脉的薛家人,尤其是薛齐,当初她带着薛齐进京,便是看上了他胆小如鼠,翻不出风浪的性子,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居然有这等本事!
不过,薛族长却还是相信,自己一手养出了的薛清比之薛齐,更胜百倍。
陛下连薛齐那等小贱人都看上了,岂会看不出清儿?!
薛清此时虽然愿意服了软,但是心中却已经筹划着将来事成之后,如何报复薛齐。
正当东薛府阴云密布之时,西薛府内却是喜气洋洋。
薛母名薛水文,如今虽然方才四十出头,然而却因为多年的生活艰辛,看上去却像是已经年过半百一般,此时她虽然穿着华服,但是却依旧无法穿出贵气来,然而却因脸上那憨厚的笑容,也算是让人看得舒服。
薛水文膝下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而四个儿子当中,除薛齐未嫁之后,其余的三个儿子都被嫁出去了,而且由于薛族长的缘故,都嫁的不好,两个女儿长女是嫡女,与薛齐同父所出,名薛平,而次女是庶出名薛安,乃薛水文唯一的一个侧夫所出。
由于生活的贫困和薛族长的欺压,薛水文膝下的两个女儿还算是有好,并没有寻常人家之间的嫡庶纷争,薛平性子和薛水文一般,属于温和一类,而薛安却是急性子,也是这一家子中最恨薛族长之人。
薛水文因为性子温和,虽然对薛族长的多年欺压也是心怀怨怼,然而却不敢生出反抗之心,只是一直默默承受着。
也正是因为薛水文这个性子,所以在与和安皇贵君同一支脉的几家人当中,被薛族长欺压的最惨的一个。
如今她虽然得到了永熙帝的恩宠,但是却也没有生出要报复薛族长之心,只是想着将家人都接过来好好过日子。
倒是薛安已经不止一次在母亲的面前表示要好好教训一番曾经欺压她们的那些人,若不是薛平劝阻了她,她早在得到了永熙帝御赐府邸之后便过去对面大闹一场。
薛平性子虽然如母亲一般温和,但却也多了一份心思,如今弟弟尚未被证实册封为德贵君,她们也是方才进京,还未站稳脚跟,若是这时候前去闹,那最后连累的定然是弟弟!
而且,进京之后,她也去打听了一番薛族长在京城的事情,而得到的结果便是声名狼藉。
虽然她们和薛族长不和,但是现在不是在兰州,没有人清楚她们不和一事,京城的人只是知道她们都是薛氏一族的人。
薛族长将薛家的名声闹得这般的不堪,她们若是也已经京城便大闹一场,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和薛族长一般被人笑话吗?
薛平耐着性子将这些道理说给了薛水文和薛安听,薛水文听了,自然是点头称对,薛安虽然因为不能报复薛族长而闷着一口气,但是却还是听了母亲和嫡姐的。
母女三人暂且将对面薛府的人和事给搁在了一边,全心适应着新的生活。
在入住西薛府之后,薛水文便立即派人前去兰州将其余的家人接进京,除了自己的家眷之外,还将两个庶出妹妹一家子都给接过来。
论辈分,薛水文是薛族长的侄孙女,母亲乃薛族长的侄女。
薛水文的母亲当年因为年幼且庶出,失去了薛家家主族长的继承权,从而沦为了偏支,本来她还有三个妹妹的,但是因为薛族长的欺压都是早逝,那一个未成家便病逝,另外两个虽是成了家,但是一个未曾留下后嗣便也病逝了,而另一个是生了两个儿子,但是未曾诞育女儿便去世,而那两个儿子,最终也被薛族长当作了礼物一般送给了别人,后来传闻也是不得善终。
薛水文母亲除了生下薛水文这个嫡女和两个庶女之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只是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最终都成了折损在了薛族长的手中,成了她攀附权贵的工具。
自然,所谓的权贵,不过是兰州周边的一些大户人家。
而薛水文自那两个弟弟出嫁之后,便也再无他们的消息。
可以说,和安皇贵君这一脉是被薛族长给毁的只剩下三房人了!
薛族长将人害的这般惨,也难怪如今日夜担忧自己会被报复!
皇宫
交泰殿
冬末的午后暖融融的,御书房内的暖炉已经撤去,紧闭了好几个月的窗户却也可以敞开,明媚的春光照射进来,亮了整个御书房。
这般好的天气不管是做什么,都应该是顺心的。
然而此时司慕涵面对着桌上的一大堆奏折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情况便是连先前她被和安皇贵君去世一事缠绕着之时都未曾出现过。
她耐着性子又批阅了两本折子,最终还是安不下心,便搁下了笔,对外边唤道:“来人!”
半晌后,便见苏惜之走了进来。
司慕涵见是苏惜之,眸光凝了凝,苏惜之这事或许也该抽出空来处理处理了,不过此时她还未有这个心情,整了整神色,便问道:“皇贵君可有过来?”
似乎自从那晚醉儿来过了之后,他便不再如先前那些日子一般,每日都到御书房报道,而且一待便是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