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解决的办法!”司慕涵厉声道,便是不听御医的详细描述她也知道情况不好,“给朕想办法!”
李院正忙道,“如今凤后这般情况唯有用药,可是若是用了这药,凤后往后怕是再也无法诞育皇嗣……可是不用药,以如今凤后的情况也撑不了多久,最终的结果便是一尸两命!”
司慕涵浑身紧绷,面容僵硬如铁,咬紧了牙关,会儿后她低喝道:“那就给朕用药,朕要他们平安无事,否则,朕就要让你陪葬!”
李院正一脸肃穆,“臣领旨!”
雪暖汐一直坐在了司慕涵的身边,面容苍白如雪,捂着嘴浑身轻颤着,便是想说几句嘱咐御医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
太医院很快便将药煎好了送来,李院正亲自将药端了进去,由宫侍喂给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水墨笑,而药送进去后不久,寝殿内便传来了水墨笑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这声音一直持续到了次日清晨放才在一声孱弱的婴儿啼哭声中结束。
李院正拖着几乎虚脱的身子出来禀报,“启禀陛下,凤后诞下一位皇子,父子平安。”
雪暖汐听了这个消息,几乎激动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司慕涵合了合双眼,良久之后溢出一声低喃,“很好……”
永熙帝元年五月三十一日清晨,凤后水氏诞下嫡皇长子。
司慕涵没有当过母亲,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甚至连母亲的形象在她的心中也是模糊不清,前世她有G过母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十七年来经历的太多太多,前世的记忆仿佛已经离她十分的遥远,遥远的让她几乎想不起,而今生,她的母亲却由于各种原因而对她疏远无比,便是最后她给了她一份深沉的爱,可是却依然还未足以为她支撑出一个母亲的完整形象。
因而,当宫侍抱着那个方才出生的孩子向她走来的时候,她的心甚至生出了一丝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好一个母亲。
孩子的出生早在意料之内,司慕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可是如今面对这个新出生的小生命,她却不敢伸出手去抱。
孩子很小,不知道是否因为早了十来日出生缘故,还是因为,当他在孕育的时候,经受了许多的折腾,哭声也不大,像是只要旁人大声说话便可以将这哭声掩盖,他的脸皱巴巴的,看不出究竟像谁。
孩子虽然哭着,然而包裹在襁褓中的身子却是安静,那小手小脚安安分分地让襁褓包裹着和保护着,只有那小嘴唇因为哭着而动着。
司慕涵便这般盯着那襁褓中的孩子看,身子竟是僵硬。
“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寝殿内的宫侍御医跪下来行礼。
而司慕涵也在这恭贺声中回过神来,她伸出了手,像是本能般寻求着支持似的,握上了站在她身旁雪暖汐的手。
雪暖汐此时也是近乎贪婪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虽然不是女儿,也不像他梦中的小涵涵,可是这个也是涵涵的孩子,是她的儿子,雪暖汐想说话,可是却感觉不知道什么堵住了喉咙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孩子一直这般哭着,哭的他的心都软了。
“陛下可要抱抱大皇子。”那抱着孩子的宫侍笑道。
司慕涵嘴唇抖了抖,好一会儿方才说出话来,“让朕抱抱……”她松开了握着雪暖汐的手,随后往前伸去,她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可以说是诚惶诚恐的,孩子很轻,轻的几乎不存在一样,可是便是如此,她却感觉自己手中托着的比天还重,她浑身挺直着腰杆,浑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孩子的眼睛还未睁开,但是眼皮却在动着,似乎在努力地想撑开眼帘看看这个世界。
司慕涵便是这般抱着孩子,许久许久之后,她方才抬头看向旁边的雪暖汐,那张紧绷了一整夜的面容缓缓地舒展,最后绽放了一抹带着慌意却是灿烂的笑容,“阿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心也在同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司慕涵曾经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甚至因为他的存在了苦恼了好一阵子,可是如今当她亲手抱着这个曾经不被自己期待的孩子之时,心中却生出了一份无与伦比的惊喜和感激。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是上苍赐给她的礼物!
雪暖汐也被司慕涵的笑容给感染了,笑容璀璨,他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孩子皱巴巴的脸,嘴唇颤动着,他想说可不可以抱抱这个孩子,可是却还是说不出话来,此时不仅是因为激动,更是因为不敢,他不敢伸手去接这个孩子,他担心自己抱不好会伤着这个孩子,他只能不断地盯着孩子看,将他的每一声哭泣,将他那稚嫩无比的小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记在心中,便是此刻这孩子脸上根本算不得上有什么神情可言。
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喜欢自己一般,哭闹声渐渐地停息下来,仿佛在说,他要当一个乖孩子。
然而他的这般举动却将司慕涵给吓了一跳。
“他怎么不哭了?”司慕涵脸上的笑容转为了惊恐,眸光如刀锋一般射向了在旁的李院正,带着野兽般的凶狠,“怎么不哭?!”
雪暖汐也是惊白了一张脸。
李院正连忙上前看了看孩子,随即微笑道:“陛下无需担心,大皇子不过是哭累了而已,并无大碍。”
司慕涵似乎还是不信,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