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侍有些为难地看着水墨笑。
水墨笑将视线从儿子的脸上移向了前方,眸光如同利刃一般在蜀羽之的脸上剐着。
“父父……要……父父……”大皇子无法得偿所愿便开始哭闹起来,他不明白为何父父不来抱自己,以往自己这般说了,父父便会来抱自己的,他看着蜀羽之,哭得好是委屈和伤心。
他不明白为何以前那般疼爱自己的父父不来抱着自己。
蜀羽之见大皇子这般哭着,心里也是难过。
虽然之前他对大皇子那般好的初衷是为了报复,可是却也是真的用了心动了情,如今见他哭成这般如何能够不伤心,他看向水墨笑,声音虚弱地哀求:“凤后……”
蒙斯醉也抬起了头来。
虽然平日他因为各种的原因他和大皇子接触的并不多,但是每一次想见却也是和洽的,而他对大皇子也是真的好。
大皇子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对他好的人他便一直认得,当他看清了蒙斯醉的脸之后,便又对他伸出了手,小手挥舞着,“父父……抱抱……”
这样的情形对于水墨笑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他没有去深想儿子这般行为其实也是证明了平日蒙斯醉和蜀羽之对儿子是真的好,他只是想到了,他的儿子,居然这般的依赖他的仇敌,居然称他的仇敌为父父……
先前儿子这般的称呼雪暖汐已经是狠狠地剐了他的心了,但是他忍了也认了毕竟儿子是雪暖汐照顾长大的,他依赖雪暖汐也是正常的,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害他父子分离的仇敌,但是他的儿子,居然也这般依赖着的称他们为父父……
父父……
便如同父亲一般的称呼!
这个称呼本该是他的!
是他这个亲生父亲的,可是如今,却被这两个害他至此的无耻之人得了!
水墨笑如何能够接受?!
大皇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哭闹的便是更加厉害了。
因为他是嫡皇长子,生父又不在身边,而且身子又不好,因而平日里宫里至上而下都是宠着他的,便是司慕涵,只要他一说要什么,她都会给,甚至便是正用着膳他说要母皇抱抱,她也会立即丢下碗筷抱着他哄着,尤其是年前他病了那般一场之后。
可是这几日,这般他要人抱却得不到的情况已经是有许多次了。
孩子虽小,但是对于某些事情,记忆却是深刻。
尤其是大人的宠爱。
蜀羽之也曾见过大皇子哭得这般的伤心过,心里一着急,便也没多想此时自己这般做如何的不妥,便踉跄地站起了身来,往大皇子走去。
他本是想去哄他的。
自从年前他病了那一场之后,他一见他哭着,心里便像是被人给拧住了一般疼着。
只是他这般行为无疑是成了最后的导火索,将水墨笑心中的滔天怒火以及深刻的恐惧给引了出来。
水墨笑将儿子紧紧地抱入了怀中,一手护着儿子,另一只手便顺手拿了旁边放置的茶杯,然后狠狠地掷向了蜀羽之。
这一掷他是用足了力道。
便像是蜀羽之上前是要抢走他的儿子一般。
那茶杯直直地砸向了蜀羽之的额头,然后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随着茶杯碎声的传来,蜀羽之也踉跄了一下,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一抹温热的血从他的眼角滑落,几乎渗入了他的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蒙斯醉被眼前的情况是惊住了,他猛然站起身来,可是他方才站起了身,便觉一阵眩晕传来,他伸出了手想寻找支撑的物件,可是尚且未曾找到,一阵黑暗便向他袭来。
忆古来不及扶着自己的主子便见他晕倒在了地上。
“主子……”他急忙跪爬到了他的身边,“主子?你醒醒,主子……”
蜀羽之虽然意识不太清醒了,但是却还是看见蒙斯醉晕倒了,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水墨笑抱着哭闹着的大皇子猛然站起了身来,面容几乎狰狞地盯着眼前之人,厉声道:“本宫告诉你,别想抢本宫的儿子,只要本宫活着一日,你们便休想抢走本宫的儿子!”
他说完,便转身脚步匆忙地走入了大殿。
对于殿前一个昏倒一个受伤的两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了,更没想去想他们这般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他的脑海心里都被会失去儿子的恐惧给占据了。
便是还有一丝的理智,最后也被对愤恨的怒火给焚烧的一干二净。
他们若是这般死了也好,死了便不能来抢走他的儿子了!
死了好,死了干净!
这是水墨笑走进了大殿之后的唯一一个想法。
水墨笑不理会但是一旁的朝和殿宫侍却不敢不管,那负责照顾大皇子的宫侍也算是上了年纪有些经验和胆识,他连忙上前指挥着一旁的宫侍将蒙斯醉和蜀羽之搀扶进大殿旁边的暖阁,随后又让人去请御医,再让人去请司慕涵。
当司慕涵得知消息赶到了朝和殿的暖阁之后,便见蜀羽之坐在椅子上,而赶来的御医正在为他清洗包扎着头上的伤口,而蒙斯醉则是躺在了一旁的榻上,面容苍白,一名御医正在诊着脉。
司慕涵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上前,“豫贤贵君如何了?”
那御医停下了手,“回陛下,请容臣先诊完脉。”
司慕涵眉头紧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