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眯起了眼睛。
“你方才问我想如何?”水墨笑眼底闪烁着疯狂,“那我便告诉你,我想要公道,真正的公道!蒙氏以及他的母族和那庄铭歆那般构陷于我,构陷于大周的凤后,若是这般被贬斥便了事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们?!不过你放心,蒙氏有着皇嗣,我也不会求你杀了她们,就让她们蒙氏以及庄氏一族去漠北给我母族的亲人作伴如何?……还有蜀氏那个贱人,当日他推到我以致我难产再也不能生育,甚至差一点连晏儿都保不住,不能再生育这一点我不跟他计较,便是我还能生,你也不会给我机会,但是他这一年当中对我儿子所做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容忍,他不是喜欢抄经念佛吗?那便让他往后好好地呆在宫中的佛堂当中抄经念佛,好给他那所谓枉死的奶爹超度!当日他疯了一般要我为他那不过是一介奴侍身份的奶爹陪葬,以致累的九儿惨死,如今我便为何只是让他下半辈子呆在佛堂里过已然是宽宏大量了!”
“不可能。”司慕涵没有任何的犹豫说出了这三个字,“蒙家和庄家的确是欺君,只是朕不可能也无法用这件事废了蒙氏和庄氏,更何况,醉儿如今怀着朕的孩子,羽之当日推到你是他的过错,只是当时的情况你也很清楚,他那般做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而为,除了那件事,他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也从未对晏儿做出任何伤害之事,送你出宫这件事是朕决定的,你若是想恨人,便恨朕!”
“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水墨笑哈哈大笑,“是,是,他没有做什么,因为罪魁祸首是你!他没有做任何伤害晏儿的事情,但是却让他不认他的亲生父亲,他做到了,做到了当日我出宫之时搁下的狠话!而他能够做到,却是你给了他机会!是你给机会他亲近晏儿,是你将晏儿送到他的面前!雪暖汐跟我说你极为疼爱晏儿,我信了,可是照顾晏儿的宫侍却告诉你,你居然准许蜀羽之接近晏儿,你明明知道他是多么的恨我,可是却还是让他接近晏儿,你明明知道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去接近晏儿你还是允许了,司慕涵,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吗?!是雪暖汐那般傻的人方才会相信你……蒙氏怀着孩子又如何,我当年不也一样怀着孩子被软禁,母族被流放,甚至最后生了晏儿不过几日便被你逐出宫去,我能够受得,他蒙氏便不能受吗?!他的孩子便比我的孩子更加的金贵容不得一丝打击吗?你让我出宫静养,那不如也让他出宫去养一阵子,也让他去好好欣赏一下南苑的风光……让凤后出宫静养?哈哈——多大的恩典,世人都说你永熙帝仁慈,可是谁又知道,你根本便是一个不明是非不分对错不公不正的卑鄙无耻之徒罢了!”
“够了!”司慕涵猛然站起,面容有些铁青,便是她真的亏欠了他的,但是却也容不得他这般的放肆,“没错,当日朕的确是轻信了他人的言辞冤枉了你,可是当时的情形便是换了谁也一样无法相信你是清白无辜,况且,当日若不是你拿醉儿和庄铭歆的婚事作要挟,那晚又怎么会撞上了蜀青被杀这事,若不是你本就心怀不轨,如今又如何会落得这般一个下场。”
水墨笑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心如同被刀割的这般疼,他随即歇斯底里地厉声咆哮,“没错,我是心怀不轨!我母亲父亲在漠北受苦,我这个做儿子的,为他们做一些事情难道错了吗?如今蒙氏不也是为了他母族的人而在那里装可怜装柔弱?!醉儿?叫的多么的亲热?在你的心中,我与蒙氏根本便不再相同的位置之上,我是傻了放才会奢望你做出一样的决定,当日我不过是有嫌疑你便不管不顾地将我逐出宫去,如今蒙氏便是杀了我,你也一样会当中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说的没错,我是其身不正,我是错的离谱,而我最错的便是不该对你动了情——”
若不是他对他动了情,他岂会一步一步地为她所制,岂会迷失了心智,岂会未曾觉察到她的险恶用心,一切都是他的错!
水氏一族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他过于的沉溺在了她当日的虚情假意当中!
司慕涵双眸大睁,本是铁青的面容上满是震惊之色,他说什么?他对她动了心动了情?他动了情?
水墨笑捂着胸口,一口腥甜涌上了喉咙,随即喷出了一口温热的血。
司慕涵神色一变,随即上前,“水墨笑——”
水墨笑猛然推开她,胸膛因为极度的愤恨而剧烈起伏着,他盯着她,眸光极为的冷冽,一字一字地再一次厉喝道:“我做的最错最愚蠢的便是对你入了心动了情——”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都是他愚蠢的报应!
司慕涵再一次伸手搀扶着他。
水墨笑想推开她,可是却发觉根本便没有了力气,仿佛他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方才的话语当中,渐渐的,被愤恨所充斥着的脑海渐渐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司慕涵扶着水墨笑的身子,随即高声叫人。
殿外候着的宫侍立即进来,方才殿内的争吵这般的激烈,他们自然是听见了的,只是为了活命,只当做什么也听不见罢了,如今进来又见了这般情形,更是惊恐不已。
司慕涵立即吩咐召御医。
宫侍随即领命而去。
司慕涵将水墨笑抱回了寝室,看着水墨笑苍白的面容,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她知道他心里有气,所以今日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他发作的,只是方才,却还是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