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笨到在自己派去刺客的身上印有自己的印记。
而且,西戎如今应该不会想和大周兴起战事。
司慕涵不得不重新深思一番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蜀青死当晚,正是她设宴款待阿塔斯族使团的之日……而蜀青是在悦音殿附近被杀的?
这件事与阿塔斯有没有关系?
若是大周和西戎起战事,那对阿塔斯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大周专注于西北,便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西南……
可是却也不能否定贵王的可能。
毕竟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而她也是说过,若是苏惜之死了,她便要用大周给他陪葬……
司慕涵沉思了许久,最终让谢净芸继续往下查。
谢净芸领了旨意离开。
司慕涵随后又召见了安王,虽然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和西戎国基本无关,但是,却这件事却也可以利用利用。
大周立朝以来,虽然一直有商队来往于大周和西戎,但是也只是少数,而大周和西戎的边关贸易,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
大周和西戎打了这般多年,大周西北的几个州城可以说都是极为的贫乏的,而让边城兴旺的最好法子便是商人贸易。
当日,司慕涵和安王就这件事商议了许久,后司慕涵又与内阁商议过,最终由内阁负责拟出方案,借由这一次的刺杀事件,打开大周和西戎的边关贸易。
若是大周和西戎之间的商路通了,这不仅更加方便商队来往,也利于大周和西戎周边的部落沟通。
西戎国如今幼帝在位,内部权力争斗厉害,不太可能想在这个时候与大周动真格,而且,开放边关贸易,对西戎来说,也是有益。
此时有安王全权负责,礼部发出国书,将那日行刺之事以及其中一些武器送往了西戎。
西戎很快便给出了回应,自然,结果定是孜口否认,同时紧急派来了使臣前来与大周斡旋。
司慕涵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西戎同意开放边关的贸易,至于具体的事情,她便交给了安王负责,一切资源所需她给。
她不论过程,只要结果。
谢净芸一直在查刺杀的事情,可是直到了大周的使节赶来了京城,她还是未曾再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京城的犄角疙瘩都被她给翻了个遍,几乎将所有的鸡鸣狗盗之徒彻底清除干净,而她这番干净利落彻底的行为,虽然未曾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却也让京城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未曾发生过一件治安事件。
大周京城有史以来这般安宁。
在谢净芸彻查刺客的同时,章善也在查那死在听雨殿的宫侍,但是也和谢净芸一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这件事一直查了整整一年之后,已然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司慕涵不得不暂且放下。
庄铭歆交代完手中的事务之后,便领着正夫和嫡女赶往秦州赴任,蒙斯醉没有去见她,也没有让人传什么话,不仅是因为如今他要全心养身子,更是因为,如今他们多接触一次,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在庄铭歆离开京城的前一日,司慕涵召见了庄铭歆。
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单纯女人的身份面对庄铭歆,不可否认,撇开了如今她的身份,她的确是及不上庄铭歆对蒙斯醉的心。
可是如今,蒙斯醉已经是她的君侍了,而她,容不得任何人窥伺她的人!
“朕本来可以杀了你。”司慕涵眸光深沉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声音却是无波无澜。
庄铭歆垂着头,“臣知道。”
“豫贤贵君有孕,加之你是个有能之人,因而朕给了你一个机会。”司慕涵继续道,“秦州虽然荒凉了些,不过你曾经是工部尚书,朕最近让工部做的事情想必你也听到了风声,朕这一趟让你去秦州当州府,一自然是你欺君的惩处,二便是朕要你看紧了开矿一事,你在工部多年,去负责这件事再好不过。”
“臣谢陛下隆恩!”庄铭歆磕头道。
司慕涵沉吟会儿,“朕知道你对当年先帝毁了你的婚事一事而心有不满,但是庄爱卿,皇家不欠你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更何况,你失去了这一件婚事,得来的未必便比失去的少,若不是如今你做出了这般一件蠢事,再过几年,你必定可以位极人臣。”
庄铭歆苦笑,“臣知罪!”
“这一次,朕便饶了你,只是朕不希望往后庄铭歆的名字再和朕的豫贤贵君扯上任何的关系!”司慕涵的声音转为了阴沉,一字一字地道,“再有下次,朕不会手下留情!”
庄铭歆合上了眼,“臣明白。”
在庄铭歆离开京城后两日,蒙君怡也完成了西南大营的军务交接,也即将启程前往西北,在离开京城前一夜,她与蒙家主关在书房之中深谈了一夜,在她离开京城的次日,蒙家主和蒙家主夫便领着蒙家少主夫以及新出生的孙子,还有那个为蒙君怡诞下了庶女的侍夫及其所出的女儿返回蒙家祖籍。
而便在永熙帝这两道圣旨下达的两个月之内,蒙家和庄家所有有官职的族人都不约而同地陆陆续续地寻了理由辞官归乡。
蒙家和庄家用这等方法回应着永熙帝的宽宏,却也动摇了蒙家和庄家的根基。
这些事情,蒙斯醉并不清楚,而司慕涵也未打算告诉他,以免他过多思虑从而影响到孩子。
蒙斯醉的胎像到了四个月后,便方才真正地稳住了,而不久之后,蒙斯醉便每日亲自前往朝和殿请安,雪暖汐很担心水墨笑会为难蒙斯醉,幸好,水墨笑虽然对蒙斯醉冷嘲热讽的,但是也没有做过多会伤及他的事情来,他很清楚,司慕涵的底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