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宇帝眸光沉了沉,“方才几日便能够行动自如,十六皇女的身体挺不错的。”
司慕涵听了这句不知道赞扬还是讥讽的话,面不改色地道:“儿臣尚且年轻,恢复的自然快。”
“你的意思是说,朕已经老了?”瑄宇帝沉声道。
司慕涵低头道:“儿臣不敢。”
“哦?”瑄宇帝似笑非笑,“不敢?真的十六皇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胆小,难不成那日被打了之后,连胆子也给打小了?”
司慕涵嘴边溢出了一丝冷笑,“母皇费尽心思教导儿臣,儿臣自然要受教,更加的循规蹈矩!”
瑄宇帝冷哼了一声,“朕听闻你最近在府中练兵?”
司慕涵心头一凉,脸色却是淡淡,“母皇说笑了,这私下练兵可是谋逆大罪,儿臣即便再愚蠢也知晓不能为之,况且,若是儿臣真的犯了,母皇今日想必也不会这般跟儿臣说话了。”
她两日前方才让章善准备挑选贴身侍卫的事情,今日方才第一次与那十二个人见面,如今她居然已然知晓?
也就是说,她的府中有她的眼线?!
练兵?
这个罪行说的还真的绝!
大周律法,任何人不得养私兵,否则形同谋逆。
“呵呵。”瑄宇帝没有笑意地笑了几声,“朕发现,真的十六皇女果然是受教了,不过朕还是喜欢之前在御书房内,那个敢于顶撞朕的十六皇女!”
司慕涵抬头说道:“可是儿臣怕了。”
“是吗?”瑄宇帝看着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的。”司慕涵正色道,“儿臣可以不怕母皇一怒之下杀了儿臣,却不能不怕母皇让儿臣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瑄宇帝眯起了眼睛,“笑柄?十六皇女似乎忘了,你若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那朕这个母皇岂不是更是笑柄了?”
“所以儿臣发誓,从今往后定要循规蹈矩,不让母皇因儿臣而脸上无光!”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不过母皇也无需过于担心,母皇是大周的皇帝,是天下的主人,天下人谁敢笑话母皇?”
瑄宇帝似笑非笑,“十六皇女的意思是,你若是不想被天下人耻笑,那便要如朕一般做这个大周的主人?”
司慕涵淡淡地笑道:“儿臣何德何能能够做到如母皇所讲的?”
“十六皇女。”瑄宇帝盯着她,眸光深沉似海,“朕却是十分的期待。”
司慕涵暗暗握了握拳头,“儿臣怕是会让母皇失望。”
瑄宇帝却是笑了,“你放心,朕会给你机会的。”
司慕涵眉间一蹙,正思考着该不该问出口,却见瑄宇帝阴沉下了一张脸。
“朕忽然间发觉,若是真的恨一个人,那做好的办法便是捧杀!”瑄宇帝冷笑道,“将她捧的越高,将来她摔得便越狠。”
司慕涵脸色一僵,“母皇便不怕养虎为患吗?!”
瑄宇帝继续冷笑道:“你充其量不过是只狗,如何能成虎?”
“母皇忘了,狗急了也会跳墙!”司慕涵咬了咬牙,竭力压制心中的暴怒。
瑄宇帝嗤笑道:“若是那只狗想要跳墙,朕便直接将它由墙上给推下去,看它会不会幸运的摔不死!当然,若是它有这个本事不被朕给摔下来,那朕便是被它咬了一口,又有何不可?”
司慕涵咬着牙,沉默了下来。
“怎么?朕的十六皇女怕了?”瑄宇帝冷笑道。
司慕涵眯了眯眼,笑道:“母皇身为大周的主人都不怕,儿臣这只不知死活的小狗又有何么可怕的了?”
瑄宇帝扬声笑了几声,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既然如此,朕便要好好看着,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司慕涵双拳一握,“儿臣定不会让母皇失望!”
瑄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起步离开。
司慕涵推到了一边,低着头。
瑄宇帝在她的身边走过,恰在经过她的身边之时,脚下一滑,然后就要摔倒下去。
司慕涵本能地伸手,想要扶住她,却不料被她狠狠地推开。
“别碰朕!”瑄宇帝怒斥一声,同时也自行稳住了脚步。
司慕涵却因为她这一推而倒在地一边的雪地上。
瑄宇帝站稳了脚步,冷冷地看着她,“这般容易就被朕给推了下去,十六皇女,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司慕涵心中恨极了自己为何如此多管闲事,她要是摔了那便让她摔了便是,她管这么多干什么?人家都不将自己当成了女儿,她为何要将她当成母亲?!
瑄宇帝说完,便转身看向后边跟着的苏惜之,叱喝道:“将负责这路打扫的宫侍杖毙!”
她说完,拂袖而去。
苏惜之连忙应了一声,又对司慕涵行了一礼,便快步跟了上去。
司慕涵从地上起来,目光深沉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明黄身影,今日她进宫本只是为了宽父君的心,不料却有这么多意外的收获。
捧杀是吧?
既然要捧杀,那首先她就必须捧自己!
她若是捧自己,那便会给她许多的东西!
母皇啊母皇,你如此的明说于儿臣,就这般的看不起儿臣吗?
儿臣既然有机会爬了上去,那便不会这般的容易被你给推下来!
因为儿臣不想四五葬身之地!
她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午后的阳光很好,司慕涵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地回府,反而在大街上走着,即便是寒冬,京城的大街依然一片热闹,许是因为快年下,街上贩卖的东西基本都是与过年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