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了头看向官锦,“父君,你告诉雪父君,你已经放下了仇恨,你不会向母皇报仇,你心里是敬爱着母皇的,你告诉雪父君……”
官锦看着女儿这般卑微地苦求着别人,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疼着。
司予执继续焦急地喝道:“父君,你快说,你跟雪父君说清楚,雪父君会答应的……父君,儿臣求你……”
雪暖汐不想再继续听他们的话,他想离开,想去找司慕涵说出一切的事情,可是司予执死死地抱着他的腿,而他,也狠不下心来踢开她,“你放手!”
他只能这般喝着。
司予执如何能放手?一放了手,她便是推了父君去死!“雪父君,儿臣求你,不要给母皇说!儿臣发誓,绝对不会染指大周的江山,儿臣知道自己身上有着外族的血统,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儿臣可以发毒誓,儿臣绝对不会去和皇姐皇妹们抢夺,雪父君,儿臣发誓,绝对不会抢……儿臣求你……便看在儿臣之前救了琝儿的份上,放过父君……给父君一个机会!雪父君,父君真的不会在做任何伤害母皇伤害大周的事情的!雪父君你可以想想这般多年,父君从未做过伤害母皇和大周的事情的……雪父君,父君心里和雪父君和其他的父君一样都是敬爱着母皇的!雪父君,父君为母皇生了一个女儿,如今还怀着另一个,雪父君……儿臣求你了……就给儿臣……给父君这般一个机会!”
她说完,便低下了头,一个劲地磕头,重重地磕头,便是把头给磕破了她还是未曾停息。
“执儿……”官锦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女儿,可是却没有成功,他看向了雪暖汐,面容凄惨无比,“一切的罪孽都是我犯下了的,和执儿没有关系,和她没有关系!是我让她去梧桐院放火的,是我用父君的身份威胁她去做的,她没有犯下任何的罪孽,雪暖汐,我的女儿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凭什么这般作践他的执儿!
雪暖汐没有理会官锦,他弯下了腰,使了狠劲将司予执的手从他的腿上拉开,“你不要再求我了,不要再求我了!”
司予执停下了磕头抬头看着雪暖汐,额头已经破了,渗出来的鲜血在脸颊上划出了两道血痕,浑身狼狈,面如死灰,神情绝望,宛如一盏就要熄灭的灯一般,“雪父君,你真的要告诉母皇吗?”
雪暖汐看着司予执这般样子,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一个是自梗在了喉咙。
司予执没有再如先前那般激动地求着,而是一脸死寂地安静地看着雪暖汐,仿若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般,“雪父君……太傅说……父母若是犯了过错,身为女儿的……便该为他承担……这是为人女儿之道……儿臣知道父君犯了大错……儿臣不敢奢求雪父君……不该奢求母皇原谅父君……儿臣只是希望……父君能够平平安安……生下孩子……能够平平安安过完一般一辈子……雪父君……儿臣知道您不信儿臣……可是……儿臣真的没有想过要害琝儿他们……儿臣更没有想过害母皇……害大周……儿臣知道自己血统不纯……玷污了大周皇室……玷污了母皇的威名……儿臣愿意替父君领受一切的责罚……儿臣不会让自己继续玷污大周……不会再让自己玷污母皇的威名——”
她的话一落,下一刻,便猛然站起,然后用自己的头撞向了旁边的圆柱。
雪暖汐顿时瞪大了眼睛,立即出手阻止。
官锦也是惊呆了,“执儿——”
司予执是真的想死,她想用死来让雪暖汐保守秘密,用死来保护父亲。
她不知道她死了雪暖汐是不是就不会将事情告诉母亲,父亲会不会就没事,可是,除了这样做,她真的想不到还能如何做,还能如何保护父亲还有父亲腹中的孩子!
司予执是用了狠劲,可是她毕竟方才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力气终究是弱了一些,便是她一心想寻死,最终还是被雪暖汐及时拉住了。
雪暖汐整个人抱住了她,狠狠地抱着她,而自己,也因为过于的急切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官锦受惊过度,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执儿……执儿……”
他想上前将女儿夺走过来,然而却使不上劲。
雪暖汐也是吓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司予执这般一个孩子居然会用这样的方法,他踉跄地从地上站起,双手始终抱着司予执。
司予执是彻底地绝望了。
她连死都做不到,还能如何保护父君?
雪暖汐握着司予执的肩膀,厉声叱喝,“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你以为你这般一头撞死了便真的可以替你父君赎罪了吗?你以为你这样做了,这件事便可以了了吗?你是涵涵的女儿!你是大周的皇女!司予执,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雪暖汐是无法接受司予执这般行为。
在他的眼中,司予执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便是她做出了放火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她不过是受了她父君的蛊惑而已。
可是如今……
她居然想撞死在他的面前!
雪暖汐倏然转过头看向官锦,怒火也随即转向了他,然而便是这般,他的一只手始终死死地握着司予执的手臂,生怕她再一次做出傻事来,“你满意了是不是?你将你的女儿教成了这般样子,你满意了是不是!官锦,她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执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是不是连她都想害,连她都不放过!你为了达成你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