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贤贵君的脸色哗的一下苍白起来。
“还有,儿臣即将迎娶蜀相嫡子为正君,您又将蜀相庶长子指给十六皇妹做初侍,这不摆明告诉母皇我们这是想拉拢那十六皇妹吗?如今母皇最忌讳的便是我们这些皇女拉帮结派,前几日,母皇就因为五皇姐和七皇姐交好一事敲打过她,昨日十六皇妹生辰,她不也未进宫祝贺?”司慕臻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昭贤贵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本宫只是想为你添一个助力罢了。”
“父君,母皇可是一直以来最忌讳后宫君侍干涉朝政的!”司慕臻低喝道。
蜀和见主子的脸色不好,连忙道:“九殿下莫说了,都是奴侍不好,是奴侍出的坏主意!”
“不!哪是你不好!”昭贤贵君沉下了脸,“都是本宫那妹夫心怀鬼胎,自己不待见庶出之子,却硬要将那个不祥人塞给本宫,哼,本宫真是错信了他了!”
司慕臻闻言,也是不满这未来正君的生父,蜀相正夫是出了名的善妒,却不想居然算计到他们头上来,“儿臣知道父君不悦,但是如今儿臣大婚在即,不应为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
“小事?!”昭贤贵君阴沉地道:“如今陛下厌弃于本宫,这还叫小事?!”
司慕臻缓和地脸色,道:“父君也莫急,母皇一向疼惜父君,二十多年的情分也不是这点小事就可以抹灭的,况且昨夜母皇虽然震怒,但是不也未曾说父君半句不是?”
“臻儿认为本宫如今该如何做?”昭贤贵君压下了心头的那口气,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熄了陛下的怒火,否则就真的便宜了夜侍君那贱人!
司慕臻沉思了许久,道:“虽然十六皇女没了生父,但是还有徳贵君这个养父在,这初侍一事父君就别插手了,待将来十六皇妹大婚之时,父君再和的徳贵君好好商议,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正君,也算是亡羊补牢,相信母皇一定会明白父君的心思的。”
昭贤贵君沉吟了片刻,“如今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父女两又说了几句话,便将这个话题按下不谈,聊起了不久后大婚事宜。
“礼部已经将日子定下来了,十二月初五是个好日子。”
司慕臻点点头,“这件事父君操办就好,如果没什么事,儿臣还有事要办,就先告退了。”
昭贤贵君起身,嘱咐了女儿多注意身体,然后将她送出宫门,却没想到在宫门前,听见了他派去交泰殿打探消息的宫侍回来禀报瑄宇帝下旨让蜀家庶长子入十六皇女府为初侍的消息。
“臻儿,这是……”昭贤贵君愣愣地看着女儿,“陛下这是……”
司慕臻皱了皱眉,眼中也有着惊讶,同时也松了口气,半晌后才道:“没想到母皇居然厌弃那十六皇妹至此……”不过也好,这样代表在母皇心中,父君的位置甚高,即便不悦,但还是如了父君的心愿,她笑了笑,对一脸不解的父亲道:“父君,既然母皇已然下旨,您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昭贤贵君拧着眉间,似有若无地低喃一声,“是吗?……”可是为何他总觉得如今的陛下非常的陌生,陌生的让他心生寒意?
徳贵君得到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不信,最后愤怒而起,气势汹汹地往交泰殿去。
陛下怎么可以将那种男子给涵儿?她怎么可以?!
即使他身处深宫也曾听闻蜀家庶长子是个什么的人,如今陛下居然要将他给涵儿?!
陛下恨涵儿的生父,但是涵儿始终是她的女儿,始终是大周的皇女,她这么做让涵儿如此自处?!
从小到大,涵儿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还是感觉的到,涵儿心里还是会因为她的母皇从未重视过她而难过的!
昨夜,陛下在涵儿生辰当日给了她赐府的恩旨,他以为陛下已经放下了当年的心结,开始接受这个女儿,可是没想到才一个晚上居然又将涵儿推下深渊!
这个他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妻主居然如此的狠烈!
这一次,他就算拼了被贬的危险也一定要问个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将涵儿当做女儿!
“见过徳父君。”
交泰殿外不远的小道上,司慕容一身紫红色朝服挡在前方。
徳贵君稍微收了怒气,轻点头打了招呼:“宁王殿下。”随即起步离开。
“徳父君请留步。”司慕容叫住道,“德父君可是要去求见母皇?”
徳贵君顿住了脚步,“是的。”
“如果是为了十六皇妹初侍一事,那么德父君在去求见母皇之前,请先听儿臣一言。”司慕容正色道。
徳贵君神情一敛,“宁王殿下想说什么?”
“如若德父君是真心疼爱十六皇妹那就不要走这么一趟。”司慕容缓缓地道,眸光严肃。
徳贵君一愣,旋即怒上心头,枉她平日这么关心涵儿,原来也及不上明哲保身,他真的看错了她了!“这是本宫的事,宁王殿下不必操心!”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德父君可知这旨意是昭贤贵君向母皇求来的?”司慕容后退一步,再度挡住他的去路,“这意味着什么,德父君不会不知道。”
徳贵君又是一惊,“你是说这是昭贤贵君的诡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涵儿对九皇女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他为何要如此羞辱涵儿?!”
“德父君慎言。”司慕容谨慎地道,“虽是昭贤贵君怂恿,但旨意终究是母皇下的,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