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庄家站稳脚跟,得到谁也撼动不了的地位,父亲方才能够不再受欺辱。
还有他……
若是没有贵重的身份,她这一辈子,便是连见他一面都难!
庄之斯此时心里便是又再多的不甘与恨,也只能咬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
夜色朦胧,小楼的寝室当中一片安静。
司以琝在司予执旁边守了好一会儿之后便看自家父君。
蜀羽之不放心,便跟着去了。
如今小楼的寝室当中便只剩下了司慕涵一人守着。
司慕涵坐在了床边看着沉睡着的女儿,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雪暖汐缓步走了进来,没有让宫侍惊动司慕涵,他走到了司慕涵的身边,缓缓问道:“执儿情况如何?真的是癫痫吗?”
司慕涵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方才见过了凤后,凤后说的。”雪暖汐回道。
水墨笑在得知了司予执出事之后过来了一趟,也从司慕涵的口中得知了司予执如今的情况,之后,他便去旁边的烟雨阁看受了惊吓的儿子,同时将事情告知了一直追问着的雪暖汐。
司慕涵了然,“御医说要等执儿醒了之后再作进一步的确认,御医说了,癫痫一般发病之前都会有些症状的,然而执儿这几个月来都没有什么异常,御医更倾向于是刺激过度寻常的抽搐罢了。”
那御医离开之后,司慕涵又召集了太医院的院正以及两位院判过来诊治。
“涵涵……”雪暖汐看着司予执,“执儿如今这般和年前因琝儿而伤了头部一事有没有关系?”
“你多想了。”司慕涵伸手握着他的手,安抚道。
雪暖汐的手有些冰,“我问过了御医,也曾经有病患是因为头部受伤从而引发癫痫症的……”
司慕涵站起了身来,“是不是癫痫症如今尚且不知,怎么便能说是年前的受伤所致?执儿昨晚上是也吓坏。”
雪暖汐凝视着她,眼中的神情极其的复杂,“涵涵……”
司慕涵见他这般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不过是两日的时间罢了,便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别担心好吗?便真的是癫痫症,皇家有的是御医和照料的人,只要照顾得当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执儿是女子……她还是皇女……”雪暖汐无法不多想无法不担心,若是个男子被人宠着照顾着那是寻常可是执儿是女子,便是她沾染不得大周的皇位,她也可以建功立业也是要成家立室的,“若真的是……将来她该如何是好?”
“身子不好她也是朕的女儿是大周的皇女。”司慕涵正色道,“她从一出生便是这个身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
雪暖汐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涵涵……”
他伸手抱着她,心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了。”司慕涵拥着他,“孩子病了,我们做大人的更是要好好的,否则,如何能够招生照顾孩子?如今官氏也是病下了,若是你也这般,执儿谁来照顾?”
雪暖汐松开了手,“方才我去了趟墨韵堂,御医说他退烧了。”
“那便好。”司慕涵松了口气,虽然看着他,犹豫会儿,“阿暖,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暖汐神色有些僵硬,却坚定地道:“我没有推他下湖。”
“我知道。”司慕涵回道。
雪暖汐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相信我便好。”
他也未曾想到居然会有人说他推官氏下湖,是因为官氏坠入湖中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吗?可是,官氏说那句话,是因为他在求他不要将他的事情告诉涵涵,还是因为,他要陷害他?
官氏……
雪暖汐想起了在湖水当中的事情。
他死死地拉着他。
甚至,掐着他的脖子……
官锦,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雪暖汐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司慕涵见状,问道。
雪暖汐看了看司慕涵,随后,离开了她的怀抱,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抚摸着司以执苍白的面容。
司慕涵沉吟会儿,“阿暖,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官氏,为何去见阿塔斯的族长?他和阿塔斯族长发生了什么?”
雪暖汐抚摸着司予执的手顿了顿,随后缓缓收了回来,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司慕涵,却沉默了起来,他看着司慕涵的视线中饱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司慕涵沉了沉眸,却没有继续紧追着问。
好半晌之后,雪暖汐方才缓缓开口,“涵涵……昨晚上的……事情……等执儿醒了……再说……好吗?”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像是说的极为的艰难。
司慕涵迟疑会儿,说道:“你觉得可以吗?”
“我见到了官氏和阿塔斯族长两人在莲花台上说话,像是争执什么……”雪暖汐垂下了眼帘,守在了长袖下的手紧紧地握着,“后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继续道:“后来……阿塔斯族长像是被官氏气着了……怒极了拂袖而去……然后……我找上了官氏……和他吵了起来……官氏求我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我不同意……挣扎期间……他不小心摔下了湖……”
司慕涵半眯着眼睛盯着雪暖汐,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并没有这般的简单,可是阿暖为何要隐瞒她?因为执儿?
“涵涵……”雪暖汐看着她,眼神近乎哀求,“这件事……的处理……等执儿醒了之后……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