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周的海军可能应对这样的困局?”司徒雨直接点到了点子上。
司慕涵看了看她,似笑非笑,“这些年你虽然在东海上面,但是也是经常与李文真接触的,对于丹东的海军势力,也应该知道一些。”
司徒雨苦笑,“陛下,若是再加上臣等,也不成吗?”
“若是到了用海军来应对的事情,那大周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来自于海上的威胁,还有南诏的陆地进攻。”司慕涵敛去笑意,“动一发则牵全身。”
大周的海军发展本来便迟,而且也是最近几年方才壮大,实力说弱不弱,但是说强也是不强,应对一般的海盗绰绰有余,然而,若是真的要进行大范围的海上作战,未必能够占到便宜。
因而,她不能等到必须动用海军方才能够解决的地步方才动手。
而且,先帝在南诏上面付出了这般多,她这个做女儿的也该是时候收取一些利息了!
司徒雨自然明白,一旦大周东面起战火,西南以及西北自然不会安静,那时候大周面对的可是三面强敌,她敛了敛神色,盯向司慕涵,“陛下是想将危险了解在萌芽之时?”
“与其将来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司慕涵微微笑道。
司徒雨两人闻言,同时下跪领命,“请陛下放心,臣等定然竭尽全力办成此事。”
要办成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如今大周近海都是她们的控制范围,只要她们抵御住了那些新增的海盗群体,她们自然会涌现别处。
而东海之上,能够成为海盗掠夺的便只有南诏。
如今大周虽然开了越州港口,但是,来往的远洋商船其实并不多,至少,不及前往南诏的那般多。
而大周与南诏。
在海盗的眼中,大周是大国,而南诏是小国。
往何处而去,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把秤在。
“虽说这一次海盗增加是由于天灾,然而,更多的是因为人祸,南诏即然将东海搅乱,那这些因天灾人祸而不得不沦落的新海盗群体,便该由它来收拾。”司慕涵虽然信任她们,只是还是抚慰了一句,“你们无需有过大的心里负担。”
司徒雨心中失笑,她们都已经在这圈子当中混了这般多年来,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怜悯之心,不过失笑归失笑,心里还是涌现了暖意,至少,这让她们知道,她们不是真正毫无人性的海盗,“陛下放心,臣等晓得。”
除了暖意,两人的心中还生出了一丝希冀。
陛下要对南诏动手,那便意味着她们可以回家。
除去饿南诏这个威胁,大周在东边便可以游刃有余,而她们的存在自然没有这般重要,待将她们如今手下的人手都给洗白了归顺了,那她们便可以真的回家了。
司徒雨尚且可以压住心中的激动。
而莫浅云却是忍不住说了出口,“陛下,南诏祸解之日,便是臣等归家之日。”
司慕涵听了这话,在看了两人眼底的激动,还有莫浅云空荡荡的左手臂,心里猛然一酸,她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正色地保证道:“最迟十年,朕必定让你们回来,你们该得的功勋荣耀以及一切该得的,朕都会如数还给你们!”
“谢陛下!”两人声音都有着哽咽。
身为女子者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便是死了,也没有人知晓自己所付出的,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正名,一个不愧于先祖不愧于后人之名!
荣耀,是她们这般多年在东海上生死相拼的心中最大的支柱。
司慕涵亲手扶起了她们,随后便对莫浅云提出,让她先回来,毕竟,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
而莫浅云却拒绝了,若是如今她回去,没错,是可以得到荣耀,可是,如今她已经是残疾之身,现在回去,只能当一个富贵闲人,大周律法规定,残疾之人不得为官,便是武将也不成,她军功虽然可以庇佑家人,但是,她清楚,她在朝中并没有根底,便是陛下给了恩典,她们的家人也不可能在朝中站稳脚跟,而且,她还年轻,也不想这般快便成了一无是处之人,若是留下来,虽然要面对今天不知道明日之事的危险,但是,她却还可以发挥所长,不至于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闲人,而且,她的军功越多,她的家人将来便可以得到更多的庇护。
而最为重要的是,如今的生活虽然困苦危险,但是,却已经是她的全部,若是失去了,她的生命便不再有意义。
司慕涵没有勉强,尊重了她的意愿。
三人随后又深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司徒雨和莫浅云方才离开。
在两人临行之前,司慕涵说了最后一句话,她希望她们记住,海盗终究是海盗。
她相信她们的忠诚,因为这十年来,从未传出过天煞这支海盗与大周皇帝有关,只是,人毕竟是有七情六欲的,尤其生死与共过的交情。
她担心,她们会迷失在这种交情当中,而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她不担心她们会被物质权利所迷惑,只是,情这样东西,往往是最难控制,而往往也是最致命的。
司徒雨两人明白司慕涵的意思,都郑重地应了。
两人出了将军府之后,便由李文真安排之下,返回到她们所盘踞的海盗之上,开始筹划实行司慕涵的命令。
而李文真送走了司徒雨两人之后,便再一次求见了司慕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