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灵位中的那封书信……
上面那一字一字地仿佛化成了一把把尖刀狠狠地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
一切依着计划行事……
锦儿,一定要将我们的女儿捧上大周皇帝的位置……
事成之日便是我们双宿双栖之日……
我们一定会一家团聚……
深爱着你的米勒娅……
“啊——”司予执咬紧牙关,嘶叫一声,将拳头用力的击向青石板的地面,她以自残的方式寻找痛楚,想痛痛楚来压下脑海当中的一幕一幕,可是那透着岁月痕迹的青石板似乎也没能给她带来任何痛苦,即使她将拳头都砸出了血来,都未曾能够感受到半丝的疼痛。
她的脑海已然清晰着,越来越清晰。
那一日在酒楼,碗中那两滴始终没有融合在一起的血……
医术上,那句“血相溶者即为亲”……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无比……
绝望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司予执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便是连自残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蜷缩在了青石板地面上,死死地抓着胸口,痛楚一阵一阵地袭来,让她几乎喘不过起来,可是,笑意却爬上了她惨白的面容。
痛楚的来袭,驱散了脑海的记忆。
不见了……
都不见了……
她是母皇的女儿!
她是!
从来都是!
一定是——
朝和殿
冷雨跪在了朝和殿大殿前面恳求着水墨笑让他出宫去寻找主子,原本他是可以不来请旨便直接赶去的,只是雪暖汐离开京城之前交代过,他不在,而且若是联系不上他,便听从凤后的命令,所以,他不得不来请旨。
只是水墨笑却没空见他。
司以琝情绪波动的太厉害了,最后晕厥在了水墨笑的怀中,让水墨笑好一阵心惊,所幸御医只是说刺激过度并没有大碍。
司以晏看着司以琝这般情况,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好在司予赫一直在旁边陪着,倒也不至于像司以琝这样。
司予述听到了消息之后便疯了一般跑来,在从水墨笑口中证实了消息之后,她整个人呆住了,然后摇摇晃晃地像是要倒下。
水墨笑见了她这般,便厉色道:“你是陛下的四皇女,是你父君唯一的女儿,如今你亲弟弟已经倒下了,若是连你也倒下,那谁来照顾你弟弟,谁来找你父君?!”
水墨笑的这一句话让司予述即将崩溃的情绪稳了下来,她跪在了水墨笑的面前,恳求他让她出去寻找父亲,水墨笑没有准许,只是让她呆在司以琝身边好好照顾,司予述一开始死也不肯,可是后来还是被水墨笑给镇住了。
司予述受在了司以琝的身边,和司予赫司以琝两人一起。
司以晏看着司予述惨白的面容想安慰,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司予赫开了口,安慰了几句,同时也坚信雪暖汐不会出事。
司予述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握着司以琝的手,浑身颤抖着。
水墨笑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拼了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
是的。
危机!
若是雪暖汐真的出事了,那她绝对会受不了,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他无法去预测!
蒙斯醉从宫侍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整个人呆住了,甚至在好半晌的时间内,连呼吸都给忘了,脸上的血色也很短的时间褪去。
司以佑在一旁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也是吓得厉害,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却没有父亲这样严重,当他看见旁边的父亲极为难看的脸色之时,顿时大惊出声,“父君……”
前来禀报消息的忆古见了也是大惊,“主子,你怎么了?来人,传御医——”
蒙斯醉一把抓住了忆古的手,眼中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忆古,你告诉本宫,本宫听错了是不是?本宫听错了是不是?”
忆古满脸的担忧,“主子……”他吸了吸气,然后方才继续道:“主子,是真的,消息是从朝和殿传出来的,安王亲自去禀报凤后的,主子,是真的!”
蒙斯醉松开了手,仿佛力气一瞬间从他身上抽空了一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么会……”
“父君,你不要吓儿臣……”司以佑焦急地叫道。
忆古也是担忧之极,“主子,你别担心,陛下没有大碍,没有受伤,只是皇贵君失踪了而已,主子,陛下没有受伤……”
蒙斯醉看向忆古,却没有一丝一毫松了一口气的意思,他凄然一笑,“皇贵君出事了……陛下……陛下……她会受不了的……”
这般多年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难道他还看不清吗?
忆古一愣。
蒙斯醉摇着头,将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去朝和殿……”
“是。”
蜀羽之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不是因为他不关心,而是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身边的宫侍也都是安分之人,从来不多事打听外边的事情,因而直到这件事传的宫中人人皆知的时候,他方才得知。
而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有人造谣。
可是在贴身宫侍说出了朝和殿司以琝闹的很厉害的事情,他方才不得不相信,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之后,便让宫侍扶着他,撑着眩晕的身子往朝和殿而去。
陛下遇刺?
皇贵君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