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醉不知道司慕涵到底有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也不知道她究竟愿不愿意听他的话,可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出事,都不能让她就这样随了皇贵君而去……她也是他的妻主……更是孩子的母亲!
他不会让她就这样走的!
也许是因为过于的恐惧因为过于的心痛,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司慕涵并没有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发觉到,即使是发觉了,他也不敢松开一丝一毫。
方才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海中走着场景已经成了他有生以来的最大恐惧。
“陛下——”
“豫贤贵君——”
冷雨等人到了跟前。
蒙斯醉却始终不敢松开司慕涵。
“豫贤贵君,先上岸,先和陛下上岸!”冷雨焦急地道。
蒙斯醉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还是紧紧地抱着司慕涵,嘴里依旧叨念着,他吓坏了,不相信任何的人,因而甚至开口怒斥上前与他抢司慕涵的侍卫,“滚开!谁也不许带走她!谁也不许!”
当初他因为一时的懦弱而失去了她一次,这一次,即使是老天,他也绝对不会退步,谁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她,即使是神也不可以!
谁若是想夺走他,便是皇贵君的魂魄也不成!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绝对不可以让她就这样走!
蒙斯醉从未试过如此刻这般的恐惧,恐惧的几乎已经不是他自己。
冷雨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却见她闭着眼睛,似乎,身子也整个人靠在了蒙斯醉的身上,立即大惊道:“豫贤贵君,陛下晕过去了,陛下晕过去了——”
蒙斯醉还是没有听清楚。
冷雨急了,咬了牙,扬手一击手刀击在了蒙斯醉的脖子上,将他给击晕了,接着又废了不少的劲道方才将蒙斯醉从司慕涵身上拉开,“送陛下回去!”
他让侍卫送扶着司慕涵上岸,而自己则背着蒙斯醉上岸。
李文真在半道上得到了消息,便立即赶了回来,顿生一身冷汗,她以为陛下是去了那个发现皇贵君的渔村,却未曾想到陛下居然去了海中,若是豫贤贵君去晚了,那后果……
在后怕的同时,李文真心里也不忍叹息一声,接着便有的担忧。
陛下如今这个样子,那大周将来……
营帐内。
军医正在给司慕涵诊脉。
“陛下如何了?”李文真一见军医诊完了脉之后便立即问道。
军医还是那些话,忧伤过度,还有就是染了风寒。
李文真又问道:“可有大碍?”
“陛下连日来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焦虑状态,如今忧伤吐血,又染上了风寒……”军医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方才给出了一句准话,“若是好好调养,应该可以康复,只是……”
李文真的心高高提起,“只是什么?”
军医叹息一声,道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李文真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司慕涵,长长叹息一声。
“此外。”军医又补了一句,“这里的条件很差,并不适合养病,最好让陛下移往干净清爽的地方。”
李文真点头,“本将立即安排陛下移驾营州州府!”
蒙斯醉昏厥的时间并不长,在冷雨为他换下了湿漉漉的衣裳之后,他便醒来了,随后,惊恐万分地寻找着司慕涵,在得知了司慕涵在营帐之内没事之后,他便又急忙赶去,然后脸色苍白地跪坐在了司慕涵的床榻边,拉起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恐惧万分的心方才稍稍安了下来,随后,便发现了司慕涵体温的问题,“陛下的身子怎么会这般的烫?!”
他厉声质问着跟在了他身边的冷雨。
冷雨将情况说了一遍。
“那怎么办?陛下发了热……怎么办……”蒙斯醉再一次惊慌失措。
冷雨见状,双拳握了握,“豫贤贵君,陛下如今需要您的照顾,所以,还请你冷静一些,豫贤贵君,凤后让您来照顾陛下,便是因为您是心思细密且冷静,陛下如今病着,若是您也失去了方寸,那谁能照顾陛下?豫贤贵君……我家主子……他已经……陛下需要身边至亲的人安慰……豫贤贵君……我家主子也定然不希望陛下成了这般样子的……豫贤贵君……奴侍求你……”
主子心里最重要的便是陛下,即使是四皇女以及三皇子都及不上陛下。
他定然不希望陛下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的。
蒙斯醉眼中的泪无可止歇地滚落下来,他看着即使昏睡着但是却还是满脸痛苦的司慕涵,心痛难当,旁边的烛火轻轻地摆动着,那昏黄的烛光,仿佛是一口狰狞的利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咽喉,让他连哽咽都无法发出来,他的手,紧握着她的,良久良久之后,他低下了头,将她的手贴着他的脸,泪水一点一点地润湿了她发烫的手,随后,凄声而沙哑地道:“我知道……我会……会冷静……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会好好地照顾她……”
冷雨没有起身已然跪着,眼中一酸,似乎也要涌出泪水,可是在他还未曾将泪水涌出来之前,已经给压下了,在他的生命当中,泪水是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半晌后,他方才开口:“豫贤贵君,奴侍待会便将如今的情况送回京城……您可有话需要奴侍代为传回京城?”
蒙斯醉抬起头来,此时,他的理智已经渐渐地回到了身子当中,“将事情告诉凤后……让凤后做好准备……还有……宫里面的孩子们……让他们也……本宫没有信心……可以让陛下不再做傻事……只有孩子们可以……尤其是三皇子与四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