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连眼睛也抬一下,嘴边泛着极度阴寒的讥笑,“哦?她回来了便让你来找我了?”
“大小姐,其实将军也是关心你。”管家叹了口气道。
“哼!”沈茹冷笑一声,“她是关心她的荣华富贵罢了!”
管家沉吟了半晌,“如今将军已然知晓大小姐在京城,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将军?”
沈茹玩弄着手中的大弓,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你说我这弓如何?”
管家看了一眼,道:“是把好弓。”
“自然是好弓。”沈茹阴狠地笑道,“这可是我从西戎国大将的手中夺过来的,为了得到这把弓,我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我也一直认为它是一把好弓,所以今日我方才用它,只是……”
管家一惊,“大小姐你……”
“你放心,那人还没死!”沈茹冷笑道,“所以如今这把弓已然没有用处了!”她说罢,扬手将弓抛向了空中,随即抽出了腰间的大刀用力劈了下去。
一阵轻微的木头碎响,那把弓便断成了两节,掉到了地上。
管家见状,忧虑地道:“大小姐,其实……”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沈茹转过身来,狠戾地看着她,“司家不仅害死了我的父亲,如今又将我心爱的男子抢走,你说,我该如何方才抱得此仇,让她们所有人都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管家心头一震,“大小姐,当年主夫的死不过是难产,你又何必……”
“难产?”沈茹厉喝一声,然后狂笑起来,“若不是瑄宇帝对母亲施压,要她娶那下贱的大皇子,父亲如何会郁结在心从而难产而死?她们以为自己是皇家便可以随意操纵我们的生死,父亲为了沈家,为了母亲付出了多少,可是却被那下贱的大皇子给毁了!我的家就这么毁了!如今那十六皇女还抢了我沈茹最爱的男子,我如何可以罢休,如何可以不报这夺夫之仇!”
“大小姐……”
“你滚出去!”沈茹对着管家厉喝道,“我让你在京中盯着他,时时刻刻将他的消息告之我,可是这一次你却瞒着我,若不是我在途中听闻蜀家嫁子一事,我还不知道他居然给那十六皇女做了初侍!初侍!哈哈,皇家初侍!我沈茹的心头宝却给了皇家去做那卑贱的初侍!”
管家却苦笑道:“大小姐,老奴知晓瞒着这件事是老奴做的不对,可是大小姐,那蜀大公子已然是个残败之人,又不能生育,老奴如何可以再让他给着大小姐!”
“残败了又如何?不能生育又如何?”沈茹狰狞地道,“他是我沈茹的东西,即便是我沈茹不要了,也绝对不会将他让给其他人!即使是将他给毁了,也绝对不会将他让给其他人!”
她说完,扬手挥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劈了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
管家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正当她准备再劝一劝之时,却见沈茹将大刀收了起来,狰狞的脸色随即消失,仿佛方才发狂的人不是她一般,“大小姐……”
“母亲如今在哪?”沈茹眯起了眼睛看向管家。
管家忽然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将军如今在自己的院子中……”
“自己的院子?呵呵。”沈茹低笑了两声,“是那下贱的大皇子的院子吧?母亲还真的长情,居然一回来便去怀念那个贱人,只是可怜我那早逝的父亲,若是他还在,定然生不如死。”她说完,便起步走了出去。
管家急忙跟上,“大小姐,你要去哪?”
“你不是说母亲找我吗?我便去见她。”沈茹似笑非笑地道。
管家一愣,“大小姐,将军的心情不好,还请大小姐勿要在惹将军生气了。”
“你放心,即便我再惹她生气,她也不敢杀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儿的!”沈茹阴森森地道,将那个唯一说的异常的重。
管家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年主夫还在之时,大小姐的性子很好,温和谦逊,可是自从主夫死了之后,大皇子入主沈家,大小姐便性情大变。
将军说她纵容大小姐是害了她,可是将军却不知,若是她不帮着大小姐,以大小姐的冲动不顾一切的性子,早已经露出马脚,或许如今依然身首异处了,将军对大皇子有愧,对主夫不愿忘情,立誓不再迎娶夫侍,如今沈家便只剩下这么一棵独苗,她如何能够不保住她?
这么些年,她始终记得当年将军母亲去世之前,对她的嘱咐。
她不过是要保住沈家唯一的血脉而已!
难道真的错了吗?
昏暗的屋内
沈玉清一身便服立于供桌前,看着上面供奉着的牌位,低喃了起来,“今日我见了那十六皇女,如今她已经是徳贵君的养女,看她的言行举止该是个不错的孩子,相信也会孝顺徳贵君的,我也问了徳贵君的情况,十六皇女说他一切都好……”
“女儿还不知道母亲有对着一块木牌说话的习惯。”沈茹走进了屋内,连门也没敲。
沈玉清一听来人的声音,顿时沉下了脸,转过身来,怒斥道:“闭嘴!”
“母亲不愿意听,女儿便不讲就是了。”沈茹冷冷地笑道,眯着一双眼睛看着那桌上的牌位,“沈门司氏?哈哈,还真是可笑,沈门司氏?堂堂大周的大皇子,死了之后便只剩下这般的一个名字!沈门司氏!还真的可笑之极!”
“你闭嘴!”沈玉清提起气,怒喝道。
沈茹却笑道:“母亲,何必动怒呢?你为大周做牛做马这么些年,大周送你一个皇子玩玩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