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醉原本也没想着责备他,如今听了他这番话,更是说不出责怪的话,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提醒一些的,“琝儿,蒙父君知晓你担心你母皇,可是,你这般躲在陛下的寝室内,若是万一被人当成了刺客如何是好?你没事便也罢,若是你因为这个误会而出什么事情,那你母皇岂不是更加的伤心?琝儿,你父君的事情已经几乎将你母皇给压垮了,她不能再承受失去你。”
司以琝红了眼睛,“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些事情的,蒙父君,往后你也这样陪着母皇就寝好不好?看着母皇入睡,不要让她在折腾自己的身子了,儿臣真的很担心。”
“放心,蒙父君会的。”蒙斯醉抚着司以琝的头,缓缓道。
永熙帝召豫贤贵君侍寝的消息第二日便传开了,朝臣因为这个消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着永熙帝是已经从全宸皇贵君的死中走出来了。
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而随后,有些大臣便也开始酝酿着旧事重提恳请永熙帝纳新人入后宫,全宸皇贵君死了,侍君官氏被打入冷宫,如今后宫就只剩下三个君侍了,其中一个是凤后,另一个是初侍,也就是说,永熙帝实际上只剩下一个君侍——豫贤贵君。
不进新人,这是不可能的。
而在同一日,在刑部大牢中关押了将近半年的凌家满门也终于重获自由,凌家家主凌丹虹在回到凌家之后当即便找来了心腹手下做了两个重大的决定,第一就是抽回在东南的一切生意,尤其是海运以及远航贸易这两方面,彻底不沾手,第二就是将凌家大半身价捐献给朝廷用作南方赈灾之用。
于是,凌家重归十年前濒临破产的局面。
虽然南方正遭逢旱灾,但是改办的事情还得办,做过的节日还是得过,除夕当晚,皇宫一如往年一般在悦音殿宴请朝中大臣以及其家眷,只是因为朝廷还赈灾,所以今年的除夕宫宴比往年的要清减不少,虽然如此,但是,水墨笑还是竭尽全力办的不失皇家体面。
唯一不足的便是当晚永熙帝在和众臣喝了三杯酒之后便离席了,将满朝的大臣交给了三位皇女应对……
永熙帝于出席宫宴上离席,而将一众大臣丢给了三个皇女。
水墨笑得到这个消息正在悦音殿的偏殿内宴请大臣后眷,面上虽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心里却不免焦虑,他看向了旁边坐着的蒙斯醉一眼,似乎想让他去看看情况。
蒙斯醉接到了水墨笑的示意,寻了个借口离席,去看看情况。
今年的除夕宫宴水墨笑没有让蜀羽之出席,除了这两日四皇子的身子不太好之外,便是他不想让这些大臣的家眷想起官氏的事情。
如今四皇子交给了翊君抚养,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原本以翊君的身份是不该做这件事的,不过因为最近一连发生这般多事情,御史也没空理会一个生父被打入冷宫的皇子究竟由谁养着,毕竟只是抚养,而不是过继。
虽然御史没有说什么,但是水墨笑还是不太想让过多地记起这件事。
蜀羽之对此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些年,即便他出席宫宴,也不过是安静地坐着,而他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后宫只有两个主子出来撑场面,宴席当中显得有些冷清。
不少家中有适龄儿子的大臣开始打着那些空着的位置,宴席之间对凤后更是极力讨好。
除了凤后之外,在场的三个皇子也成了众位正夫瞩目的焦点。
大皇子和二皇子年后便十二岁了,再过两年便可以嫁人,而三皇子虽然尚且年幼,且又丧了生父,但是他如今住在陛下的交泰殿这件事也是众人皆知,大周立朝以来还从未有过一个皇子得此荣耀,这便可以看出,即便全宸皇贵君不在了,三皇子依然是陛下的掌中宝。
司以琝对于众人的暗暗注视丝毫没有发觉,他心里只是担心了母亲离席的事情,这几日母皇日常起居都正常了,即便再忙碌,母皇也没有再如同过去那些日子一样废寝忘食,甚至在和他说谎的时候还会笑,只是他始终还是感觉到,其实母皇并不是开心,即便她笑着,心里还是不开心的,他很焦急也很担心,可是却也没有法子。
蒙父君说,母皇心里的伤需要时间方才能够治愈。
父后也说,再过些日子,母皇便会好起来的。
司以琝信了他们的话,下定了决心在母亲还未好起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她,她解闷,但是同时,他的心里又生出了另一种恐惧,他担心,若是母皇好起来了,那是不是便会忘了父君?父君不在了,母皇会不会有朝一日忘了父君?他不是不想母皇好起来,可是他也不想母皇忘了父君……
在这万般纠结的情绪之下,司以琝的心情比之过去更是不好。
司以晏和司以佑作为皇兄,虽然都看得出来他不开心,不过却不知道真实得原因,以为他只是还在为父亲离世的事情而难过。
司以琝也不敢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
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坏。
就像是他不想母皇好起来一样。
“琝儿你吃。”司以晏见司以琝一直都不吃东西,便动手给他布菜。
这一次的宫宴,他求了父后让他将他们三个皇子给安排坐在了一块,他知道琝儿最近心情还是不好,所以坐在一起好说话也好哄他开心。
司以佑看着司以琝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也是焦急,不过也想不到更好得方法安慰,“这些都是琝儿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