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水墨笑心里如今还存着震惊。
当时他以为柳氏必死无疑,只是没想到便在柳氏坠地之前的一刻,一道人影从暗处窜出救下了他。
他猜应该是蜀羽之安排下的人。
“既然你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朕会接到禀报说这件事和醉儿有关?”司慕涵脸色又厉了起来。
水墨笑看着她,“说豫贤贵君推柳氏下楼的人不是臣侍,而是……赵氏!”
司慕涵眼眸一沉。
“臣侍赶到了柳氏身边的时候抬头往上看,便只看见豫贤贵君和赵氏都站在了三楼的栏杆旁。”水墨笑缓缓说道。
司慕涵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侍什么意思都没有。”水墨笑声音也染上了冷意,“臣侍只是将当时见到的说了出来,当时蒙氏和赵氏都站在了栏杆旁,待臣侍让人将他们都请了下来之后,赵氏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蒙氏一个巴掌,然后便歇斯底里地质问蒙氏为何要推柳氏下楼,说他为何要谋害涵涵的孩子。”
他将涵涵两个字说的极重。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真的不清楚,可是,他却始终不怎么愿意相信蒙氏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蒙氏心里再委屈再恨,便是他真的要对付柳氏也不会用这样愚蠢的方法,柳氏根本就是一个蠢人,只要动动手段便可以让他死的干干净净,蒙氏根本没有理由这般做。
若是真的有谁推赵氏下楼,他更倾向于是赵氏。
水墨笑紧紧地盯着司慕涵,不愿意错过她脸上最微小的一抹情绪,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她的面容除了冷漠之外,没有露出任何可以让他揣测她心意的情绪。
难道……
她是真的相信是蒙氏做的吗?
“陛下……蒙氏嫁给了你十多年,他是个什么人,陛下应该清楚……”
他的声音,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司慕涵双眸幽深无比,“不管是是谁做的,你都该在第一时间压下这件事!”
水墨笑一愣,言语间也有些恼了:“陛下没听清楚方才臣侍说的那句话吗?这件事之所以闹大是因为赵氏当着众人的面发疯!臣侍可以封住一张嘴,但是却无法封住无数张嘴,更何况,当时颐安园内那般多人,便是雪梅楼内,也有不少人!”
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闹大的后果,可是当他想要控制事态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先一步将事情闹开了。
赵氏!
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原本这件事是可以压下的,毕竟当时三楼上只有四个人,柳氏赵氏和蒙氏,只要赵氏没有发疯,这件事便不会闹大。”
“其他人呢?他们身边的宫侍呢?都死了吗?”司慕涵骤然间勃然大怒。
水墨笑凝着面容,“蒙氏没有带人上去,臣侍问过了忆古,忆古言蒙氏是想自己透透气,而柳氏贴身宫侍柳江言柳氏派了他回宫中取衣裳,之后为何他会跑上去,如今唯有等他醒了之后再问清楚,至于赵氏……陛下自己还是自己去问吧!”
“还有第四个人?”司慕涵又道,面容开始有些扭曲。
水墨笑道:“安王正君当时和赵氏在一起,不过因为柳氏昏迷,臣侍没有来得及问他。”
当时安王正君和赵氏一起。
而且是单独。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可是如今说起来,却真的有些奇怪。
安王正君怎么会单独和赵氏一起?
而且还上了三楼?
司慕涵幽深的眸底极快地掠过了一抹阴鸷,不过水墨笑正想着自己的怀疑没有注意道。
而便在两人陷入了沉默之时,御医快步走了出来,神色及其难看。
水墨笑的心猛然一沉。
司慕涵立即厉声问道:“如何?”
“回陛下……凤后……恪侍君的皇嗣……保不住了……”那御医跪了下来惊惶地说道,“不过……只要好好调养,恪侍君的身子不会受损……将来还可以再怀上皇嗣……”
水墨笑不能接受,立即上前一步叱喝道:“怎么会保不住呢?恪侍君根本没有摔着,便这般吓一吓就没了孩子?你究竟有没有用心治!你不是一直说恪侍君的孩子怀的很好吗?之前他那般闹孩子都没有事情?为何这般一吓就出事了?”
那御医此时已然是脸色苍白,她专门负责照料恪侍君腹中皇嗣的,如今皇嗣出事,虽然是出了事情,但是她也难逃干系,“陛下恕罪凤后恕罪……恪侍君是一直怀着很稳,但是……恪侍君是从三楼坠下的,受了极大的惊吓,陛下,凤后,怀着孩子最忌讳的便是受惊吓……”
水墨笑浑身像是被火灼一般,难受异常,柳氏的孩子没了,那蒙氏……他倏然看向了司慕涵,咬着牙,“陛下打算如何做?”
司慕涵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只是水墨笑没有在上面寻找到难过的痕迹,有的只是震怒,无比的震怒,他没有回答水墨笑的问题,转过身便往外走。
水墨笑一惊,随即跟上。
她想做什么?
去发作蒙氏吗?
她相信了赵氏的话认为是蒙氏做的?
她脸上的愤怒是因为相信是蒙氏做的?
水墨笑又如同整个人坠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入骨。
西侧殿内
蒙斯醉呆呆地坐在了正堂中,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而他的面前跪着司以佑和司予昀。
而司以晏也脸色苍白地站在了一旁,他便是这一刻也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当时在二楼的正堂之内明明大家都好好的,父后和蒙父君在与母皇其他的君侍几个姨母的正君还有那些个大臣正夫说说笑笑,后来他觉得闷,便说下来走走,只是没想到过不了多久,竟然发生了这般一件事。